张绍勇这动作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想过很多结局,甚至有人会觉得这张绍勇会不了打击,无法坦诚面对自己是“庸医”的事实,整个人变得痴狂。
万万没想到,这五十开外平日里骄傲的几乎不将所有人都放在眼里的针灸学科带头人,竟然向一个自己儿子辈分的人下跪认师,一时间倒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哼,这小子倒是会占便宜的很。”正站在窗台眺的葛秋回头看了眼张绍勇冷冷地给他下了个结论。
葛秋八十来岁,张绍勇五十出头,在葛秋瞧来这个他人很尊敬的张副院长不正是一个头小子。
听了葛秋的评语,张绍勇有些讪讪。自己这所作所为的确让人有些不齿,但如今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先前张绍勇已得罪了褚明生,也就是得罪了葛秋,若不解开这梁子,怕是以后自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当然,张绍勇好歹算得上是大知识分子,骨气还是有的。如果只是单纯的畏惧葛秋和褚明生的报复的话,他犯不着如此低声下气,甚至是自取其辱的下跪拜师,其本原因其实也只有一个,打心底的折服。
对于张绍勇来说,他的骄傲完全是建立在自己对于医术的自信上的,也就是说,支撑起他所有世界观的是自己对于医学孜孜不倦的追求。
就在刚刚,视医学为生命,为全世界的张绍勇看到了一个有似奇迹的存在,这种医学已颠覆了他对整个针灸学科乃至整个医学学科的认识。
这难道真的是神迹吗?
张绍勇无法在任何一本医书,任何一期医学杂志上回忆起相关的知识的麟角,也就是说或许在整个世界上也就只有这年一人掌握了这门神乎其神的技艺。
钱和荣誉对于普通人来说固然重要,但当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当对某种追求为自己这一生努力的方向时,钱和荣誉也不过是粪土一般,不值一提。
张绍勇更明白,如果错过今天这次机会,如果自己不做出如此卑躬屈膝的让步,或许永远都无法窥破这门技艺的门径。
换句话说,如果褚明生收他为徒的话,赚到的反而是他自己。
正所谓手不打笑脸人,如果张绍勇一直与自己蛮横下去,褚明生反而不会将他放在眼里,甚至连正眼瞧他的兴趣都没有。
可就是这个在正常人面前高高在上的存在,却表现出如此的低姿态,这反而让褚明生有些不知所措。
收他为徒?
万万不能。
且不说自己作为练气士的份不能外泄,菩提一脉收徒的筛选极其严格。这张绍勇首先在年龄上便就不过关。
“这,张教授,您先站起来说话。”踌躇了半晌,褚明生着头皮想去将眼前这位比自己父亲还大了不的张绍勇先扶起来。
“恩师若不答应收我为徒,我就长跪不起。”张绍勇哪里肯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接着说道“与恩师您的高超医术相比,说弟子是庸医那简直是抬举弟子了,跟您相比我这完全算是没学过一天医术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褚明生实在是不知道再做什么好了,只得将眼神再次抛向了葛秋。
葛战神再次发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优良传统,好像窗外的天空上有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十分吸引他,一个劲的在那边瞧着。
没辙,褚明生只能将眼再次抛向张绍勇的几位同僚上。
再怎么说这张绍勇也是堂堂医院副院长,这些院长副院长们应该不会看得下去他竟然会向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年轻人下跪拜师吧。
褚明生发现自己再次猜错了,再看那些副院长们,一个个看着他的眼像是饿狼看到了沾着的,就差一哄而上将褚明生给吞下肚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