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爷原本还打算让人绕路去殡州给其哥哥送信,如今,都已化解了,倒是省了他的事儿。
我说只要做这一场法事,一切便可恢复正常,张师爷自然是无比高兴。
往生咒我念了一夜,最后这嗓子都有些哑了,脸颊也被冰冷的夜风吹的没有了知觉。
等到了天蒙蒙亮,我看到水面上冒出一个个稚的脸庞,们在水面上围城一个圆圈,冲着我挥了挥手,最后这上百年的邪灵,终于化作了“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疲倦的着水面,心中却是觉得温良玉太过可怜,的魂魄不能得到超度,而是补了阵眼中的窟窿。
应该知道,若是超度了,还会有下一个姑娘会被“填”那里,因为魂魄若非自愿去填补阵眼,便需十年一换,才能压制魂魄生厉鬼。
用自己的生生世世,来平了那阵眼。
我冲着水面上郑重的鞠了三次躬,才转朝着桥头走起去。
桥头那,张师爷依旧是直的站着,他也在这站了一夜。
“如何?”他着我问道。
“今后别再伤人了,用活人填阵眼,你们也会遭报应的。”我一脸凝重的看着张师爷说道。
张师爷听了之后,出了极为苍白的笑容。
“报应?我已遭了报应。”张师爷说完,抬起手,示意我同他一起坐上马车。
于是,我便上了车。
坐在马车里,张师爷连续咳嗽了好几声,脸微微发青。
我撇了他一眼,以为他是因为昨夜吹了一夜的风,染了风寒。
结果,张师爷开口便道:“姑娘,你知道么?我染上了痨病,我的时日也无多了。”
他说着,眼眸有些无力的抬起,着我。
“我们这一脉,如今也就只剩下我大哥了,你们说的报应确确实实是存在的。”他说完,又咳嗽了几声。
只见他难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可手放下之后,那手心之中便多了一小滩迹。
我拉过他的手,给他把脉。
他的脉象很弱,确实是病膏肓,这种况之下,只怕药石无灵。
“姑娘你还会诊脉?”他着我,有些意外。
我点了点头,却一言不发,他的病我是治不了的。
“我的父亲,也是鲁班术法的传人,这桥也是我祖上修建的,我们这一脉,传承到我哥哥手中,已人丁凋零。”张师爷说着,闭上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
他说他一出生就体弱,十二三岁就开始咳,说是痨病,所以他没有学习术法,不过他觉得很庆幸。
因为,他的哥哥比他更痛苦。
“其实,我大哥有意想要积德行善,不想再用邪术害人,这一次他也是被灭妖阁的人给强行带去殡州的。”张师爷说着顿了顿:“这些年,我们俩兄弟都已想好了,没有下一代,也是好事儿,不用像我们一样,一直守着这座冰冷的桥梁。”
“你们娶妻,不生子就怕孩子重蹈覆辙?”我凝眉看着张师爷。
张师爷听到我如此问,眼神之中,出了一抹落寞和无奈。
他告诉我,这传宗接代的思想一直都是深固的,只不过老天爷似乎是要惩罚他们。
他们兄弟也曾留下过子,在自己的旁,他的哥哥甚至还纳了三个妾室,可是这么多年也都没有生下一儿半。
“我想应该是老天爷不想让我们继续害人,所以才断了我们的香火。”张师爷苦笑着说道。
我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便问:“能给我安排船么?我今日就想去殡州。”
“今日?”张师爷着我:“那桥梁,你确定无事了?”
“嗯,我可以用自己的命试给你看。”我说的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