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青的眼里,儿子罗奇这半年变化真的很大,别看他一星期回来一次,可自己的儿子变没变,做妈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以前的他清清爽爽,每天回家埋头做试题,现在每星期回家不是关着门打游戏,就是捧着手机看小说,人也瘦了,脸也白了,连头发也时常是油腻腻的,总之是怎么看怎么不好。
可罗奇却觉得好不容易从高三的张生活中解脱出来,放松下也没什么,反正这才大一,时间还大把。至于其他几点,什么挑剔他瘦了,又不爱收拾的,罗奇就不知道究竟是他妈夸张,还是故意挑事念叨他,要知道寝室里最爱干净的就是他了。
沈青一次两次的唠叨,罗奇一开始还解释几句,可每星期回家都要听唠叨一番,渐渐就只剩敷衍和不耐烦了,甚至后悔当初不该留在本市读大学,要是离得远,就不用每星期回家,也就不用听沈青罗嗦个没完了。
“你看看你,这才多长时间,瘦得这尖猴腮的,还有个人样没有?每次回来话也没见和我们说上几句话,就知道捧着个手机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这头上的油的,我都能炒几盘菜了!罗建国你一回家,就知道看电视,不知道说说你儿子……”
罗奇脚都没停,里随便敷衍了一句,就逃似地连忙进了自己房间。
房门还没关上,后已响起了罗建国的声音。
“你说不就了,好端端的怎么扯到我头上,我在外累了一天,回家看看电视怎么了?”
沈青边拖地边念叨着,可音量却一点也不小:“看看看,你就知道看,一回家就在沙发上躺尸!脚挪挪!我要拖地!”
罗建国握在遥控,略微抬了抬脚,眼睛却没怎么离开电视屏幕,直到发现摆在茶几上的烟不见了,这才转头道:“我的烟呢?是不是你又藏起来了。”
“烟什么烟,就知道,死算了!”
罗奇把房门反锁上,鞋也没拖就直地朝床上趴了下去,跟着重重的呼了口气。
他没留意到床单,被套已和上星期的不一样了,只觉得棉被松软,闻上去有洗的馨香味,那味道好似构筑出一个属于他的世界,将他和外面的吵闹隔绝开。
罗奇抓起枕头盖着自己脸上,他不知道沈青这算不算是到了更年期,只觉得爸可怜的,自己一星期回来一次,都觉得有些不了,爸却天天都听念叨,换作他要天天这么听,肯定要崩溃。
或许是他小时候,罗建国因工作的关系常年不在家,每次回来只是抱着他玩,带着他买吃买喝,而沈青却是管教他,打骂他的那个,以至于在年的罗奇心中,爸爸比妈妈好的念头老早就扎了。
孩子并不会区分什么是为他好,只知道谁对他好,他就更爱亲近谁。
即便罗奇长大了,隐约明白沈青是为自己好,可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埋怨沈青管东管西烦人得很。
而这份不满,在沈青他从学校寝室搬回来后,到达了极点。
他抗争过,也争吵过,可沈青的态度太强了,甚至断了他的生活费。
直到多年后,他都无比后悔当年和沈青顶的事,好多次忍不住想,如果那年他没搬回家住后,说不定末世发的时候,他就已死在学校了。
晚饭的时候,他给儿子倒了杯啤酒,这啤酒又没什么度数不高,偏沈青小题大做,死活不准罗奇。
罗建国也是个犟脾气,就这么一杯啤酒,能出什么事,沈青连肝癌都说出来了,这是咒谁呢?
想他是罗奇这个年纪的时候,都能陪着老子喝白的了,喝了这么些年,不照样体好好的。
罗奇也觉得沈青太小题大做,却没敢顶,上次为搬回家的事,顶了沈青几句,爸当时虽没说什么,事后却地教育了他几句,话说得委婉,可里头的意思就是指他不应该和沈青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