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眼前光影一閃,頓時傳來錐心的疼痛,整整四條鏈蛇,一齊纏繞咬在她的腳腕手腕處。
冷汗順着凹凸可怖的面龐流下,卻是緊咬乾枯的菱脣不讓自己溢出痛苦的呻吟,雙眸如淬了毒牢牢鎖在眼前絕色的人影上。
無視沐子言的恨意,沐子晴輕挑眼角,傲慢地笑着“心臟被鏈蛇的毒液一點點從身體裡切除一定不好受吧?想叫就叫,可別忍不住疼痛傷了自己,那樣姐姐會心疼的,親愛的妹妹,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光吧,乖乖等着姐姐明日再來取心。”
受着比扒皮剔骨還要劇烈的痛苦,她能做的便是瞪着充滿恨意的雙眼看着沐子晴掩脣嬌笑離去的身影,最後,連雙眸也因痛苦而闔上。
……
昨日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沐子晴那看起來和善實則狠戾的笑容,離開時冰涼的話語,鏈蛇毒液入體心臟脫離身體般的疼痛……一幕幕,都清晰地回放在腦海。
擡手撫着胸口,她還能感受到心臟在胸腔里溫熱的跳動,可是,昏迷前那撕扯靈魂的疼痛,夢中心臟一點點脫離身體的感覺是那麼的清晰。
這一次,沐子言清楚的知道,沐子晴是在要的心,她身體裡的心臟!
“呵,要我的心嗎?”呢喃出聲,沐子言從角落裡站起了身,吐完了毒液已死的四條鏈蛇化成真正的鎖鏈鎖在她的四肢上隨着她的動作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要她的心,豈不等同於要她的命?
沐子晴一起都以爲她是怕死,所以從來都不擔心她會尋死。
而沐子言也不否認,她的確怕死,所以就算是被囚禁十年,被人生生扒掉臉上的皮,剔出胸中的骨,她也苟延殘喘般的活着,從來都不曾想過死。
活着,才能報仇!
可是,現在她馬上就要沒心了,沒命了,還報仇嗎?
報仇嗎?沐子言撫着心臟的地方,仿佛又感覺到心臟被生生摘掉的疼痛,可是,她卻吃吃的笑了起來。
嘶啞的笑聲如鬼魅幽靈在這漆黑狹小的密室中久久傳盪着。
有仇不報就不是她沐子言,不報仇她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十年幹什麼?
眸中迸發的恨意毫不掩飾,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沐子言就是爲復仇而生,如今既然無法逃脫,那縱然是毀了這心臟她也不會再讓沐子晴得逞。
“不就是死嗎?又不是沒有死過!”一聲冷喝,尾音一挑,原本如古潭水一般幽深的眸瞬間迸發森冷的寒意,隨寒意而出現的還有那瘋狂的猙獰之色。
瘋狂的眸直視前方,一眨不眨,五指成爪,卻是快狠準的往自己的心臟去。
與其再如曾經的扒皮剔骨般讓別人得了好處,還不如自己動手來的痛快,總歸不過是一條爲復仇而殘喘的賤命,若是不能再留,還不如終結在自己手中!
沒有絲毫猶豫,沒有一絲停頓,化作利器的五指直往心臟而去,手腕上的鏈蛇屍體隨着她的動作發出嘩嘩響聲,在這幽深昏暗的地牢中宛若索命之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