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已恢复正常,除了黑暗的线,就只有我自己的脸。
我不松了一口气,赶把镜子碎片收拾起来,扔进簸箕。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但是原先被镜子碎片盖住的桌面上,有八道笔直而恐怖的指甲抓痕,深桌面几毫米,抓痕边缘还有很多碎木屑。
若不是有这八道抓痕作证,我几乎怀疑刚才看到的东西都是幻觉。
桌子上还有几块被当作贡品的桃,现在看上去却是那么瘆人。我只看了一眼,就扔进了簸箕,一点想吃的想法都没有。
干爹此时已完一袋烟,把烟袋锅往地上磕了磕,说道:“子,收拾完了吗?要是收拾完了,你就领着我回家去。看来今晚我只能在你们家暂住一晚了。”
我连忙说道:“已收拾完了。”
随即就背上干爹的包袱,在前带路。干爹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跟着我一起回了家。
父母还没睡觉,一直在焦急地等待。一见到我们回来,不赶迎上前来,随即就看到我那苍白的脸,和干爹的惨状。
“你们爷俩这……这是咋子了嘛?”父亲焦急地问道,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担心。
干爹深深叹息一声,说道:“唉!施法失败了,险些招来灾难。”
“现在不要了吧?”父亲问道。
干爹点点头道:“不碍事了。”
父亲赶搀扶着他,让他坐到椅子上,让我们讲讲事地过。
我见事再也隐瞒不住,就索把那晚跟五爷爷夜探五道,和今晚的事一脑讲了出来。
父亲脸变得比我还苍白,一把将我拖过去,朝着我屁上就用力打了两掌。
“你这娃子!咋恁的不知深浅?你不要命了?!要不是你隐瞒不报,你干爹怎么会变这样?咱可对人家闺咋代啊?这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喽!”父亲拍着大责怪道。
原来母亲生怕父亲会生气打我,就没敢把我和五爷爷去五道的事告诉他。
现在事终于还是暴了。
“无妨无妨,替天行道总是有风险的。我整日里和这些邪祟打道,早就有心理准备的。我闺那边,我会跟解释过去。老弟切莫往心里去。”干爹开解道。
话虽如此,但是如果干爹的眼睛真的瞎了,我们一家人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呢?
父母在一旁自责不已,唉声叹气。
干爹对我说道:“子,别往心里去,啊?干爹不怪你。来来来,你把那个包袱打开,在最底下,还有我给你准备的两本书,你拿出来看看。”
我赶抹了一把泪,走到包袱旁,把它打开。
在包袱的最下面,两本书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拿起书,就着昏暗的线,看到两本书的名字——《天元五歌》、《一百二十龙分金》!
这顿时引起了我的兴趣,朝干爹问道:“干爹,这两本书都是干啥子用的?”
此时父母已找来温水和巾,把干爹脸上的迹干净,随即又把他的道袍脱下来,要去清洗。
“哎,你们不要帮我洗道袍了。那东西不能沾洗,等我回家以后,用皂角清洗一下就好。”干爹说道。
随即他拍拍旁边的椅子,说道:“子,你坐下。我给你大体讲解一下,咱们这个行当里须知的一些基础知识。”
我静静地坐下,聚会神地等着他讲解。
“咱们这个行当起源于道教。所以,《老子》、《周易》、《道德》是必读的启蒙典籍。可惜我现在手头上没有,要不然就一起教给你了。”
“在此基础之上,又演化出《奇门遁甲》、《地眼》等好多分类典籍。”
(注:奇,读ji,一声,奇数的意思。)
“《奇门遁甲》算是门,全书由奇、门、遁甲三部分组。其中的遁甲部分,又被后人推演出阳遁九篇、遁九篇……”
“后人中的能人异士,又以前人的研究果为基础,推演出很多细化的东西,比如《地眼全解》,就是研究山川河流地理分布,从而推断风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