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七月天气,船家对舱里道:“人,娘子在此闹歇船,恐怕热闷。我们移船到清凉些的所在泊去,何如?”俊臣对王氏道:“我们船中闷躁得不耐烦,如此最好。”王氏道:“不知晚间谨慎否?”俊臣道:“此须是地,不比外江。况船家是此间人,必知利害,何妨得呢?”就依船家之言,凭他移船。那苏州左近太湖,有的是大河大洋。塘路上,还有不测;若是傍港中去,多是贼的家里。俊臣是江北人,只晓得扬子江有强盗,道是地港道小了,境界不同,岂知这些就里?是夜船家直把船放到芦苇之中,泊定了。黄昏左侧,提了刀,竟奔舱里来。先把一个家人杀了,俊臣夫妻见不是头,磕头讨饶道:“是有的东西,都拿了去,只求饶命!”船家道:“东西也要,命也要。”两个只是磕斗,船家把刀指着王氏道:“你不必慌,我不杀你,其余都饶不得。”俊臣自知不免,再三哀求道:“可怜我是个书生,只教我全尸而死罢。”船家道:“这等饶你一刀,快跳在水中去!”也不等俊臣从容,提着腰,扑通的掩下水去。其余家僮、使尽行杀尽,只留得王氏一个。对王氏道:“你晓得免死的缘故么?我第二个儿子,未曾娶得媳妇,今替人撑船到杭州去了。再是一两个月,才得归来,就与你亲。你是吾一家人了,你只安心住着,自有好,不要惊怕。”一头说,一头就把船中所有,尽检点收拾过了。
王氏起初怕他来相,也拚一死。听见他说了这些话,心中略放宽些道:“且到日后再。”果然此船家只王氏做媳妇,王氏假意也就应承。凡是船家教他做些什么,他千依百顺.替他收拾零碎,料理事务,真象个掌家的媳妇伏侍公公一般,无不任在上,是件停当。船家道:“是寻得个好媳妇。”真心相待,看看分,并不提防他有外心了。
如此一月有余,乃是八月十五日中秋节令。船家会聚了合船亲属、水手人等,王小杂种,我不怕你不说!”
柳英奇恨恨地道:“如果我告诉你那鞋在谁上,你是否可以饶一死?”
雷三多眼珠子一转,道:“你且说来!”
柳英奇冷冷一笑道:“说出他名字,你也无可奈何,告诉你吧,那只绣鞋在我郭飞鸿兄那里!”
雷三多呆了一呆,面凶恶地道:“你以为抬出郭飞鸿那小狗来,就能吓住我?”
他发出了一声狂笑,钢刀再举,道:“先杀了这人,再找郭飞鸿算账!”
柳英奇大吃一惊,眼看着刀一闪,直向田仪上落下去。
猛可里,飞过来一粒小石子,“当”一声把落下的刀,击得向旁一偏!
以雷三多的臂力,如此沉重的刀竟吃来人一粒小石子而把刀打偏,由此推想,来人之武功,也实在是惊人了。
雷三多双眉一挑,叱道:“谁?”
这当口,秦岭双魂之一的魏风,蓦地转抖腕,发出了两口飞刀,向暗影里打去。
同时间,雷三多二次抡刀,仍向田仪上砍去!
可是他的刀方落下一半,“哧”一声,一粒石子,又向他刀上飞来,雷三多刀用力向外一磕,“当”一声,石子碎,可是他那只持刀的手,却酸自臂,差一点连刀也拿不住。
雷三多子一掠,跃出了丈许以外。
这时候,暗影中传出一声哑笑,道:“原奉还!”
“呼”的一疾风,魏风所发出的两口飞刀,竟被原封退还,一齐掉转过来,反向魏风上飞来。
魏风双臂一展,用他独家的手法,把飞来的一对飞刀接到了掌中。
这时一旁的徐明,发出了一声怪道:“相好的,你给我出来吧!”
徐明子腾空而起,双手同时发出了两力,向一棵大树上扑去。
他子刚一扑到,树帽子上突地弹起一个黑点,极其轻快地,已落在了众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