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人阮行在五人刚一来时,就看见了他们,而上却是不动神色,直到五个人走到了面前,他才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他们坐下来。五个人分别一抱拳,执礼甚恭地坐下位子来。
为首的嘿嘿一笑,朗声道:“你来了多久了,咱们哥儿们来迟了。”嘿嘿一笑,他俯下腰来,声音放低了,一面拉着身上那件不合适的衣服道:“他娘的!咱们兄弟一辈子就没穿过这个!东借西凑,才弄了这么几件,哥几个先到澡堂子里洗个澡,才换了衣服前来,原以为时间还早,谁知道他奶奶个小舅子的,还是来晚了。”
就是前两句声音小,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全亭子的人,几乎全都听见了,有几个客人情不自禁地都被这番话逗得笑了起来,偏偏这汉子还不自觉,站起来捞起长衣下襟,权作是蒲扇,呼啦呼啦直向脸上扇个不住,嘴里连声嚷着好热。红衣人阮行用十分恼怒的目光盯着他,这汉子才忽觉失态。
他赶忙坐下来,一面招手唤茶房道:“喂!喂……跑堂的,把你们这儿最好的茶!什么冻不冻的……来个十来碗,先给爷儿们凉着……”茶房嘴里答应着,一面翻着白眼。
老实说,来到这碧荷庄的客人,十居其九俱都是风雅之土,等而下之的也都是些富商巨贾,还都称得上体面人物,像眼前这几位穷凶恶煞,也不知是哪里错开了庙门,跑出来这么的一群山精海怪,简直把他吓了一大跳!
看到这里,低声道:“这几个人,你可认识吗?”
冷冷地道:“后面几个,只是眼熟,那头一个,却是认识,他就是宿县的老大,人称李大麻子的那个。”
点点头道:“原来是他,哼!想不到金刀的人,居然也凑起了热闹。”
十分关心地道:“这么说,你们以前见过?”
“去年为了一笔生意,这李麻子跟我们银心殿作对,由我与香主共同出面,几乎动武,这厮因惧于老爷子与殿主威名,才又临时服输,算是没有闹起来。”
“这么说,他可认识你?”
“想必他还记得。”
“既然如此,你还是避一避的好。”
“我也以为这样较好。”
说罢遂即自位子上站起。
不意偏偏竟是这般凑巧,那个大麻子的一双眼睛竟是刚好向这边看来,双方四只眼睛交接之下,大麻子登时神色一震。
紧接着大麻子倏地直眉竖眼地由位子站了起来。
“咦?”嘴里自语道:“这不是香主……吗?”
冷冷地点了一下头,赶忙匆匆离开。
嘴里连续地又咦了几声。
他似乎还没有转过念来,已步出亭外。
红衣人阮行满脸不愉快地叫李桐坐了下来,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顿时阮行一双冷峻的目光,遂即向着这边瞧了过来。就知道不妥,正想关照离开,却已是慢了一步,即见那个大麻子已经离座缓缓向他们走了过来。
二人佯作不见。
一直走到了二人面前,一双大圆眼,咕噜噜直在二人身上打转。
“这位仁兄,有事吗?”
“你们两个过来一趟,这边有位大爷有话要问你们!”
“不敢,彼此素不相识,不便打搅!”
“胡说,叫你们去,你们就去,哪里有许多话说?”
实在不愿在这里惹事生非,正想站起同他过去,不意身旁早已忍不住,霍地怒声道:“哪里来的丑东西,去去!”
他身形一疾窜过来,已够上了步位,二话不说,并有手中食二指,照准铁扇老人沙梦斗的腰眼“笑腰穴”上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