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尊听说出金母,先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长气开口继续问道:“哦?金母怎么说?”
只听得街上锣响,一个小节级同个茶酒,把着团书来请张员外团社。原来大张员外在日,起这个社会,朋友十人,近来死了一两人,不社会。如今这几位小员外,学前辈做作,约十个朋友起社。却是二月半,便来团社。员外道:“我去不得,要与爹爹还愿时,又不见了香罗木,如何去得?”那人道:“若了员外一个,便拆散了社会。”员外与决不下,去堂前请见妈妈,告知:“众员外请儿团社,缘没了香罗木与爹爹还愿,儿不敢去。”妈妈就手把着锦袋,说向儿子道:“我这一件宝,是你爹爹泛海外得来的无价之宝,我儿将此与爹爹还愿心。”员外接得,打开锦袋红纸包看时,却是一个玉结连绦环。员外谢了妈妈,留了请书,团了社,安排上庙。那九个员外,也准备行李,随行人从,不在话下。却说张员外打扮得一似军:裹四方大万字头巾,带一双扑匾金环,着西川锦紵丝袍,系一条干红大匾绦,挥一把玉靶压刀,穿一双靴鞋。
员外同几个社友,离了家中,迤逶前去。饥餐饮,夜住晓行。不则一日,到得东岳,就客店歇了。至日,十个员外都上庙来烧香,各自答还心愿。员外便把玉结连绦环,舍炳灵公殿。还愿都了,别无甚事,便在廊下看社火酌献。
这几个都是后生家,乘兴去游山,员外在后,徐徐而行。但见:山明水秀,风软云闲。一岩风景如屏,满目松筠似画。轻烟淡淡,数声啼鸟落花天;丽日融融,是绿杨芳草地。
员外自觉脚力疲困,却教众员外先行,自己走到一个亭子上歇脚。只听得斧凿之声,看时见一所作场,竹笆夹着。那里面时,都是七八尺来长大汉做生活。忽地凿出一片木屑来,员外拾起看时,正是园中的香罗木,认得是爹爹花押。疑怪之间,只见一个行者开笆门,来面前相揖道:“长老法旨,请员外略到山门献茶。”员外那笆门中,一似登月殿,步蓬瀛。但见:三门高耸,梵宇清幽。当门敕额字分明,两个金刚形勇猛。观音位接水陆台,宝盖相随鬼子母。
员外到得寺中,只见一个和尚出来相揖道:“外日深荷了办缘事,今日幸得员外至此,请过方丈献茶。”员外远观不审,近睹分明,正是向日化香罗木的和尚,只得应道:“日昨多吾师过访,接待不及。”和尚同至方丈,叙礼分宾主坐定,点茶吃罢,不曾说得一句话。只见黄巾力士走至面前,暴雷也似声个喏:“告我师,炳灵公相见。”諕得员外神魂漾,口中不语,心下思量:“炳灵公是东岳神道,如何来这里相见?”
那和尚便请员外:“屏风后待,贫僧断了此事,却与员外叙。”员外领法旨,潜去屏风后立地看时,见十数个黄巾力士,随着一个神道来,但见:眉单眼细,貌神清。披红锦衮龙袍,腰系蓝田白玉带。裹簇金帽子,着侧面丝鞋。
员外仔细看时,与岳庙塑的一般。只见和尚下阶相揖,礼毕,便问:“昨夜公事如何?”炳灵公道:“此人直不肯认做诸侯,只要做三年天子。”和尚道:“直恁难勘,教押过来。”只见几个力士,押着一大汉,约长八尺,出满花绣。至方丈,和尚便道:“教你做诸侯,有何不可?却要图王争帝。好打。”道不了,黄巾力士扑翻长汉在地,打得几杖子。那汉叹一声道:“休休。不肯还我三年天子,胡乱认做诸侯罢。”黄巾力士即时把过文字安在面前,教他押了花字,便放他去。炳灵公抬道:“甚劳吾师心力。”相辞别去。和尚便请员外出来坐定。和尚道:“山门无可见意,略备水酒三杯,延清话。”
他这里方自把两粒石子扣向掌心,猛可里即见画一角,闪出了一条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