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流下来了,啜泣着说:“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我能不疼吗?但是你俩是兄妹呀,就是不是亲生的也让人脊梁骨不是,你爸你妈的脸往哪搁啊——”
帅悔恨不迭的连说:“妈,是我不中是我不中,我不该拿这无聊的事来刺激你,过去的事别提了,我知道妈心里有多苦——”
“你咋回来了今个,不是星期天啊?”帅的媳妇麦子站在门外怯怯的问。
帅忙眼闷闷的说:“学校不忙,做饭去吧。”
麦子忙去厨房择菜去了。长的苯,又才初中毕业,知道自己配不上这个才貌双全的高材生,平时很是听他的话讨好他,对他和他那个死去妹妹的事,从来不敢提。所以看到他眼睛猜到他肯定有事瞒着,但还是装哑——习惯了。
夜里开始热了,各种虫鸣在树梢上、柴禾垛上、地面上发出各种声音。黑暗里庭院里悄悄闪出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影悄悄的用钥匙打开了院子西侧的门,小心的钻了进去,又把小门从外面锁上。
他们是老两口来下地窖的,五年前,他们把怀孕的槐花捆在了里面……
“你下去,到了下面再开点灯,我在上面拉你。”静兰严厉的对老伴下命令。老伴哆哆嗦嗦的下去了。
“我,我说静兰,口上的灰袋子果然跑到墙角去了——”他在地窖里轻声往上喊。
“啊,那快,拿过来再搁到口上。”低声呵斥。
“那、那我可不知道口在哪了。”他呜咽的说。
“妈个x,你是死人啊,你不能掀开上的被子看看啊。”
“我,我瘆的慌啊——”
“怕个屁呀,自己闺呐,你就是亲手掐死也不会怪你,你是爹,对掌握着生杀大权哩。”鼓励他。
他在下面吓的早软了,他实在不敢去掀那床五年前盖着闺尸体的被子,可是他更不敢违抗媳妇的命令。他捂住自己的眼把手向了被子,然后猛地一掀——
“看见了吗?赶的把草木灰搁在口——”上面传来的剌剌的催促声。
他出一只眼去看那他猜测着不知腐烂什么恐怖样子的躯体——他却吃惊的惨一声撞在了地窖的墙壁上:他看到槐花像睡着一样完好如初的躺在地上,眼轻轻的闭着,皮肤跟死时一样惨白,明。
他本能的了一声:“槐花,我的闺,不是爸要害你的呀——你睁开眼吧,跟爸说句话吧——”
“你瞎唤个啥,赶的,是不是要把全庄的人都来呀你个死老头子——”上面又传来低狠的骂声,接着嘟囔了一声:“我来弄。”
扑通一声跳了下来,一看也惊呆了,但马上捧起双手对着尸体讨饶:“槐花,妮儿啊,妈也是迫不得以啊,妈也不是存心要害你,妈心里有打算的,打算把孩子送走再把你放出去,但是你没等到妈把你放出来你就死了,妈真的寒心的不得了啊……你说这天底下哪有娘不疼闺的,你也别冤屈了,也别出来乱闹乱说了,你的魂好好去投胎吧,妈以后常来给你烧纸,闺,听妈的话,活着好好做人,死了也好好在那一间里做鬼,就很快又会人了……”说着抓起那包灰压在了口上,又反手把被子盖上了。
他们不知道的魂已不在那个躯体里了。
“你说,的尸体咋不化呢?”俩人从地窖里出来关好门就在被窝里相互惊问。
“不知道,也许是地窖里太凉了吧,尸体不会化?”老头试探的看着老伴说。
“不是,不是,地窖里又没有凉到冰箱里那个程度,按理说五年了该化骨头了不是?”气吁吁的问。
“该、该吧?可是咋没化呢?明明死了呀,死了五年了,我的老天爷这不把人吓死吗?”他痛苦的捂住了头。
呵斥了老头一声沉默了,老头惊恐又期待的看着,他知道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