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又因为过度的期待而导致脑过热,铃世几次深呼吸之后,转个方向准备跟上佣兵组──
轰!
炸声,但并不是附近,而是略远的地方;也不是遭到击坠的“刺针”撞击地面发出的声响,而是炮击引起的轰声。
眼前的天空,有着一团烈焰,缓缓往下坠落。
铃世瞪圆了双眼。
一个礼拜,过去了。
躺在病床上,仰窗外的天空,未绷带包覆的左眼没有定焦,双手缠着绷带,右打着石膏垂挂在半空。铃世小微开,整张脸毫无。
当时,因为歼灭“刺针”群而大意,忽略将“刺针骑士”发上空的“原生种”,导致先行离去的银牙等动佣兵遭到炮击,还只是见习佣兵的英介,丧生了。
距离最近的银牙到濒死的重伤,现在仍在加护病房急救;库库特的伤势虽然没银牙严重,但全高达一半面积二度灼伤,右也差点截肢,暂时无法回归战线。
相比之下,铃世的伤算轻了。以现阶段的医疗技术,甚至能比库库特早出院。
然而,医生却判定铃世需要长时间的静养,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出战。
看着蔚蓝的空,那扬长而去的机影,触动铃世的心,缓缓闭上了眼。
亲眼见到小队队员遭到击坠,打击甚大的铃世彷佛失去了理智,发狂地冲向地面。
地型优势、对应战术、武的适,一切的一切都被抛诸脑后,心里只剩一个字:“杀”。
当地面部队赶来救援时看见的景象,是铃世独自站在“原生种”的残尸碎骸之中,浅的服与机翼为红褐的油料所染,脱臼的左手挂着残翼垂在腰边,右手的太刀徒剩断刃,双装甲更是满目疮痍,右整个了出来,上头的刀伤深可见骨。
地面部队吓傻了,全都愣在原地。当铃世抬起脸时,为额伤渗出的染红的右眼和无所定焦的左眼──那是失去目标、放弃一切的眼神。
干咳一声,铃世的角渗出沫,但同时也流泻出枯槁的笑声。悲痛、失落、绝,笑声之中,出这些。
依碧丝软了,噗通跌坐下去的,拥着雷那特战车长,瞪着眼睛不断发抖;朗琪大声地哭了出来,和薛曼.芙一起抱住林芸,然而就连林芸也无法遏抑体的颤抖;稍晚赶来的葛罗莉雅,那总是冷静的扑克脸,也不出现动摇的神。
青年绕过们,来到铃世面前。
铃世笑了开来。
“指挥殿下,我赢了唷!我把‘原生种’全都杀了,一个不留的斩杀了喔!我很棒吧?很厉害吧?牠们会高兴吧?银牙、英介还有库库特都会高兴的吧?对吧?”
雀跃的语气,开朗的笑容,就像是希能够得到称赞的孩一般,铃世滔滔不绝地说着。
“……可以了,铃世。”
青年平静地说着,彷佛扼杀了,就像是压抑着什么。
“可以了?您是指什么?指挥殿下,我不要,我还可以战斗,我还打得下去,请给我更多的任务,我一定会将‘原生种’一个不剩的歼灭,如此我们的基地就能安泰──”
青年握住铃世的右手,此举令浑一颤。
“可以了,铃世。作战结束了,可以休息了,所以……可以松开手了。”
铃世愣愣地看着青年,缓缓地、慢慢地看向青年握住的,自己的右手。爱用的太刀只剩短短一截的刀刃,滴着“原生种”喷溅出的油料,就连刀柄和手上都沾满那腥臭的体,黏腻、恶心。
铃世上扬的角产生些微抖动,斗大的泪珠跟着滚落,右手也松了开,断刀落到地上。
噎,然后,像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婴儿似的,嚎啕大哭。
轻轻睁开眼。不知何时,脸颊已有了泪痕。铃世抬起伤较轻微的右手拭,在绷带留下一小块的水痕。
──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胡思乱想的话,是不是就来得及挡下那一击?银牙和库库特就不会重伤,英介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