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全场雀无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各怀心思。这次前来的哪个不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人?哪个不是在武学上能够独树一帜的一派宗师?可扪心自问,刚才的这一幕,电闪火花这一瞬间,以轻折则碎的一小节枯树枝,挡住了寒珍月和萧铭扬全力引发的的这一刀,这还不止,刀倒飞回到寒珍月面门之前骤然停住。这是何等的发力,何等的控制力。在场之人无一人敢断言自己能够妙如此。
慕容岭雷惊乾更是心下翻腾。以枯树枝挡住寒珍月全数功力打飞的大刀,他们自问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能将控制大刀回飞并及时停住,骤然下降,落地三分,自问要达到这样收发自如还是有点勉强。但他们毕竟还是低估了。
只有寒珍月最清楚,寒珍月也呆了,这一刀回旋,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有这个目标人触得深。这一刀一往无前,已然封锁了所能退却的任何角度,如果它不自动停下,寒珍月心里非常清晰,自己断然接不了,头断当场犹未可知。这种生命无法掌控,如同濒临万丈深渊,不可力敌的觉,只有十二年前的那一战给予过的!那一战,让这样一个寒冰宫有史以来天赋无双的天才,彻底沦陷!当年的,何等的意气风华,问鼎江湖绝世高人,江湖有哪个角落不在传闻,天下武林英雄人,有几人能匹配寒冰宫的珍珠明月寒珍月?
就在墨言回抱住流苏的那一刻,那如翰墨寒潭的双眼闪过一丝笑意的时候,寒珍月浑一震,这双眼睛,十二年来梦到了多回,就是这双眼睛,支撑十二年来忍寂寥,甘愿舍弃一切,独自闭关。只有一个心愿,自己付出的一切,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为足以匹配那人的存在。世人都说蓑人是耆耆老者,只有心里明白,虽然竹笠盖头,蓑遮脸,可那双意气风发,卑睨天下的眼睛骗不了人!寒珍月一时之间,竟已呆了!
萧雪莲也呆了,握的双手指甲刺进里犹然不知。墨言哥哥与我自小青梅竹马,何曾与他如此亲昵过。他那双永远平静如湖,广袤如空的眼睛曾几何时溢满着腻心扉的宠溺?他竟从未用如此的眼神看着我。一直以为他对我已然超越了对所有人的温存,原来,竟是因为未到浓时,爱未至深!
流苏此时却是欢呼一声,双手回转攀住墨言的脖子,满脸惊喜地道:“老墨,你回来了,我想死你了!”上下打量了墨言,不满地道:“你这家伙,居然还要梳妆打扮后才过来,一点都不急着看到我!”流某人不知道的是墨言日夜兼程,就是为了昨晚能提前好好看看。流苏的一句我想死你了,让墨言的心莫名得畅快得很,流苏的这种直白,墨叔叔是相当吃这一套滴!墨言也不在意,轻笑一声,在流苏耳边轻轻道:“乖乖地在一边看着,回头回家做顿好吃的好好犒劳下你夫君我!”
墨言没有可以把声音凝声线传进流苏耳里,所以大多数功力较高的人都听见了。慕容岭从墨言拉住苏苏那会就已站起来,此刻,慕容岭的脸都暗沉了下来,看来,自己仍然低估了这个未曾谋面的所谓敌。
墨言朗声一笑。今天的墨言一改往常朴素的淡青长衫。穿着一袭紫黑长袍,一头长发用一紫玉簪子系住。发尾掠过他清俊的面庞,肤上隐隐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璀璨琉璃的芒。
墨言背负双手气闲淡定踱步之间,竟然把整个场地的气场都引至他的周遭,所谓相持之下,势至极则不战而胜。墨言站在那,并无慕容岭如只待出鞘的利剑一样锐气夺人,亦无雷惊乾那般如暗夜璀璨的星辰一样华无双。只站在那,安静,宁谧,整个人却如投平静如镜的湖面上的石头,围绕着这个中心,那涟漪竟漾开来,囊括整个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