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自己失言,不顾白脸难看,才赶补充道,“一般我们明死因之后,出于敬畏之心,都不会再多动遗体。听说这件案子,凶手已被押回衙门大牢,你们也可以安心了。”
苏臻却依然盯着岚儿的脖颈看着,忽然咦了一声。
白凑了过去,“又发现了什么?”
苏臻将岚儿的领提起一些,让白看,“这里裳布料,怎会多了一块与别不太一样,也不像是渍。”
白低头仔细辨认着,“确实不是。”
转头问仵作,“可否借剪刀一用?”
仵作一愣,这才赶去拿了剪刀过来。
杨天财以为白是伤心过度,要做什么危险举动,“你要剪刀做什么?”
白懒得搭理他,直接向着苏臻说道,“麻烦把的头抬高一些。我不想伤着。”
苏臻瞬间明白了的意思,就抱着岚儿的头,抬高了几寸。
白用剪刀把岚儿领有异的地方剪了下来,仵作也有些好奇,递上来一个干净的木盘,示意让把布料放在上来。
一指来长的小块鹅黄布料上确实有一朱痕迹,细细看来倒像是什么东西染上去的。
白脑海中电火石一闪,“仙花!”
这除了仙花,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东西了。
为什么会在后领的位置?
下一个念头,就让白脑海里浮现出一双用土法染过指甲的手,但丹蔻未完全干。正是这双手害死了岚儿。
“行凶之人用仙花染过指甲!”喃喃说着。
周围的人也听到了这句话,苏臻提醒仵作,“这可能会为重要证据,还请阁下妥善理。”
仵作连连应着。
他们从义庄离开的时候,白还在跟负责的衙差打听,什么时候能接回岚儿的尸。杨天财见绪似乎稳定许多,才邀一起回去。
白却说,“我要去大牢看看,那位嫌犯!”
“这恐怕……”杨天财差点说出不合规矩几个字,但看到白笃定的眼神,决意去试看看。
“我陪你们一起去吧。”苏臻好歹也曾过太医院,虽然职不高,但胜在人脉广,顾县令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要让三分。
白摆了摆手,“你不是说还有事的吗?你已帮了我很大的忙了,衙门那边我自己去就是了。”
苏臻也不勉强,跟杨天财对视了一眼,换眼神,便跟他们在义庄分道扬镳。
等到了衙门大牢前,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进去。
即使杨天财费了一番功夫打点,对方还是坚称这是规矩,不能放他们进去。
“杨大哥,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不二话了。如今还未结案,大人也未断案,我若是放你们进去,里头的犯人有个什么好歹,这以后我这饭碗也不保了。”
他分明是暗指担心他们俩绪失控,直接要那嫌犯偿命了。
杨天财看了白一眼,白若有所思,片刻才回道,“那我不去看了,我理解你们也有自己的难。不过我想见见负责这案子的人。”
“是我负责!”秦鸿威从大门里出来了。
此人是秦捕头的亲侄儿,衙门的时间比杨天财还要短,但风头正盛。
“杨大哥!杨大嫂!你们尽管放心,我一定将那嫌犯审问清楚!请大人尽管断案,还你们家一个公道!”
白看了他一眼,平静道,“有劳费心了,不过我觉得你们抓的人,可能并不是真凶。”
“哦?可他是……”秦鸿威说着,看了杨天财一眼,才继续补充,“是杨二嫂亲眼所见,杀人行凶啊。有人证,还有尸上的手印,大嫂莫不是伤心过度,才……”
“等仵作送来证据,还劳烦你们细细审查。如今关押在牢里的犯人,我跟岚儿都认识他,如果他对岚儿有歹意,早就下手了,不会等到今天!”白略微有些激动了,最后两句提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