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里巷的文府门前的灯笼上依旧写的是大大的文,可里面已住了另外一家。
文府宅院易主之事,周围的街坊也大概略有所闻。
他们大多是知道文家公子中了状元,接了病中的老娘去京城福的,这旧宅子送给了义妹照管。最近这巷子里出些陌生人,大家也渐渐习以为常了。
前脚大门里有人出来之后,斜对角的后巷后,有人低着头鬼鬼祟祟地四探着,像是做了什么记录,在手中的小册子里写画着什么。
文府里,欢声笑语一片。
晚饭时间,虽然因为杨天财来了又走,让多多小丫头有些不开心,都没能跟爹爹说上几句话,不过很快抛之脑后。因为白做了最爱吃的橙心团,这道点心本来是放在饭后的,但无奈某些人的鼻子太灵,点心本藏不住。
吃饭时,白特地取了一些酒来,跟苏臻算是把酒言欢。
孩子们吃完之后回院子里去了,桌上的菜都撤下去了,白还拉着苏臻继续喝着。
虽然没多说什么,聊的也尽是一些不相关的话,苏臻却看得出来心不佳。大概是做大夫做得久了,多也会察观,可就算是知道的心事,他干脆也装着糊涂。
有些人喝醉了,平时不怎么爱开口的就变话痨。
有些人却是越喝越沉默。起初微醺的时候,白还能跟苏臻闲扯一些药田优化,人工养之类的,那些他听得半懂不懂的话题,再后来时,便只喝酒,还一边着院中的景致只是叹气。
这模样,在苏臻眼里还不如咋咋呼呼的跟自己闹闹脾气。
“你这是病!得治!”苏臻很严肃地跟说着。
白一扭头,着苏臻,眼神迷。
“走!别喝了!带你去个地方!”苏臻一把夺了手中的酒壶,半拉半拽着带了出门。
黄韵在门口本来有些不满,想拦着他们。
眼下都已夜幕深沉,苏臻也就罢了,白都已醉得脚步漂浮了,还带着上街?
苏臻却冲着黄韵一笑,“小丫头不懂,我是带去治病的!”
黄韵挣扎了片刻才让开了路,他们出门之后,苏臻在前面走着,白就在后面跟着。虽有醉意,但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一路到了城南市集,这个时候街市乌漆嘛黑的一片,除了牌坊底下的灯笼之外,远方几家还有烛火的亮之外,已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白吐字含糊地问道。
也不是怕黑,只是弄不清楚苏臻到底想干嘛。
这时巡逻的衙差两人一队正好往这边来了,其中一个正是杨天财。
他虽决意准备要去投军了,可手头上该做的事还是依旧要做,答应替别人值夜,也会继续守约做完。
“杨兄弟,这么巧啊!”苏臻主动打着招呼。
杨天财微微一愣,看见站在苏臻后的白,心中猜测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旁边同行的人十分识趣,“那我去前面南门那边等着你吧。”
如今城中无大事发生,每夜的巡逻也不过是例行公事,随意转一转而已。
杨天财低声道了多谢,才过来跟苏臻他们会合。
苏臻笑道,“我忽然想起有些事,就先走了。好像有些醉了,你若是不忙的话,麻烦你送回去。”说着,把白往杨天财跟前一推。
白没料到他这动作,一下子就撞进了杨天财怀里,差点跌倒。
杨天财只好双手扶住,也有些意外。
上悉的香味里确实夹杂着一些酒味,为何会喝这么多酒,是跟苏臻聊得太开心了?他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连苏臻走远了都一时未察。
“不用你送!”白挣扎着,从他怀里站直了子,可还是不太稳似的晃了两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