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财带着一队人,沿着西山小路徒步上山。
眼看着天边泛白,黑夜逐渐被驱散,肖江被派回军营,罗方还跟着他,不由得担心是否赶得及回营的事。而杨天财却一门心思只想找到白。
以前他总以为只要自己够努力,就一定可以保护亲人爱人,可现实却告诉他,英雄也有折腰时。
他以为是自己在保护,但其实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自己。
也许没有了自己,可以在这个世界上依旧很好地活下去。
可是,他知道,若是这个世界没有白,对他而言,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彩,连生命本都失去了意义。他如此担惊怕,从未如此挫过,哪怕当日在川江水里生死悬于一线,他都没有这么怕过。
他怕失去,即使是被太后着接下了休书的那一刻,可只要是安全的,还活着,永远都是自己唯一的妻。这一层,是什么文书纸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可如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就算为整个大余的英雄,守卫着千万百姓的家园,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他一定要救。
天渐渐亮了。
白吃饱喝足,还有些微醺,只听影子说,“收拾一下,我们该离开了。”
抬头向他,他已不知道从那儿找来一山野村夫的灰袍换在了上,还递给白一套子。白这才扯了扯自己一小太监的打扮,笑道,“我觉得这男装也好的。”
“这不算男装。”影子很快回道。
“哈哈哈,你真是好伤人呐。”白接过时,他已转出去了。
虽然白有些许醉意,但也知道这个时辰,应该是外面搜寻了一夜的陵卫最疲惫的时候,他们应该也有换班的机制,所以趁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合适的时机。
可该走什么路线下山呢?据所知,陵山上下山只有一条路,陵卫班换防,必然会一直派人守着山道。一边想着,一边换好了裳,这时才发现这裳也太花了吧,而且几乎全是轻纱丝绸,半明的材质。
他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找来的这裳,看上去不像是良家的打扮。
实在还不如穿太监的裳,不过出了宫城到外面,太监的服也很是碍眼。白抿了,正准备找他问个清楚,往外走时看到之前火堆边上有一件棉麻布料的斗篷。顺手就把斗篷披到了上,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换好了?”影子出现在门口,确认着。
白系好领口的系带,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见他把换下来的裳扔进火堆里,被余烬很快吞噬,烧了黑灰。
“走。”他向出手来。
白微微蹙眉,“我可以自己走。”
虽然上的伤没好,但勉强还是能自己走路的。
“眼下是逃命,你要一瘸一拐地走到几时?”他反问着。
白轻咬着下,不再说话了,心纠结挣扎了片刻,便把手放在他掌心。只见他动作迅捷地托起一只胳膊,转就把从容地背到了背上。
也不是觉得男之别,才不好意思让他一直背着自己,只是觉得这么一来,显得自己特别没用。
白趴在他背上时,他运起轻功来,奔跑如飞,依然轻巧得几乎没有发出多响的声音。于是白不住在心里暗暗佩服这家伙的轻功段位,肯定是远超自己数倍。想象着他平时日常工作多是待在宫中,殿宇的某横梁上,或者某个长屏背后的黑暗,把自己真的变得像影子一样,不被人发现,当有危险或者主子有需要时,才像一道闪电一样蹿出来。
脑海里想象着这些画面时,忽然觉得这家伙像是一种猫科动。
“狸奴。”差点没噗嗤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