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眼前这子,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说起话来条理清晰,有时连他都有些自愧不如。
最可怕的是那老三,也跟鬼迷心窍了一样,只听这人的话,连老爹都敢违逆了。
原先他从老大家的小孙那儿听说老三准备给儿上私塾,他就觉得不对劲。当初老大家的那几个丫头片子,想让他亲自教导,他都懒得费那个功夫,儿家需要什么学问,还花那个冤枉钱作甚。
他托人去问过了,正本私塾的学生名单里确实是有多多的大名,杨思萝。
当时就气得不轻啊,给一个小丫头上私塾,那束脩都得花不银子啊,那些银子本该都是花到自己上的呀!
瞧着白也不打算给钱了,那两个汉子才变了脸,推搡着杨致武,“咱们说好的可不是这样,你说你幺儿最孝顺,欠咱们的钱,一定能还上,这才跟你一起上门来要钱。怎么说不给呢?”
“君子动口不动手!”杨致武涨红了脸,手掸了掸袍子,还想撑。
“你还不上钱,老子就当一回小人又如何”说着,其中一人就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下来似的。
杨致武吓得抱着脑袋,就蹲了下来。
那人的拳头几乎要挥到白脸前,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人声,“有人吗?”
这几人都被吓了一跳,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白舒了一口气,往门口奔去,幸亏刚才不记得关大门了,才有路见不平的人出现。可看见来人时,却又高兴不起来。
顾晏带着两个小厮,正站在大门口,朝着白微微笑着,“原来娘子在家,在下顺道路过,便想来问问与我千影合作之事,考虑得如何?这几位是?”
他说着,指着院中那两个行凶的大汉问道。
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自家公爹还蹲跪在地上,见有外人来了,才赶爬起来。面子果然还是最重要的,心中讥笑,才对顾晏回道,“那是小子公爹,以及两位友人。顾公子既然来了,不如请屋里坐一会儿吧。”
顾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后的两个小厮,其中一个立马会意,转出去了,另外一人便跟着顾晏进了这院子。
白领着顾晏进来之后,杨致武不大高兴地哼了一声,“一家之主都不在,你一个妇道人家就把外男往屋里引,何体统?”
白轻轻一笑,转向杨致武,跟他介绍道,“爹,此言差矣。这位是顾公子,云来客栈、千影的东主,前些日子媳妇跟天财做的那些贩卖蔬果的生意,全是仰仗顾公子的帮衬,才小有收获,不至于亏本。如今贵客上门,即使我相公不在,焉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说完,故意把他们几个人晾在院中,却把顾晏请到正屋里去。
杨致武不认识顾晏没关系,快意坊的那两个打手自然是认得,他们对视了一眼之后,明白在这家用强怕是不行了,便恶狠狠地小声威胁着杨致武,“老杨啊,欠我们赌坊的钱,再给你宽限两日,两日之后若是还没有银子送来,你自己知道规矩!”
说完,他们俩就先走了。
这二人一走,杨致武只觉得腰杆子又起来了,怎么说这院子是他儿子的,屋里的媳妇也是自家儿媳妇,他好歹也算半个主人。那位顾公子看起来就十分有钱,说不定能捞到点好,要不然白也不会得把人请进屋里来。
顾晏对于白这忽然转变的态度,一点都不意外,变不惊地保持着笑容,看亲手为自己烹茶,心莫名的好。的温婉贤惠像水一样,而骨子里那傲气,又像是冰,这样的子,杨天财一介匹夫怎么配得上。
白低头烹茶,余却到来自对面灼热的注视,心里念叨着怎么外面的还不进来。
“真是世风日下啊!我我儿家门,连杯茶都吃不上,一个外人来了,你倒是殷勤地很!我儿最重孝道,怎会娶道你这般蠢钝势利的妇人!”杨致武阳怪气地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