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在旁边进言,“公子,县衙里的事,咱们还是手的好,免得老爷那边问起,不好代。”
“嗯,还是你懂事。”顾晏点点头,手拂开还正替自己着肩的那双纤纤玉手,站起来。
顾天趁机白了一眼刚进门的小厮,不过是替公子跑几次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似的,你这小子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这样吧,你去跟快意坊那边打声招呼,顺便让人跟老杨头聊几句,我猜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做。”顾晏如此吩咐着。
顾天点了点头,立马就出去了。
先前来汇报消息的小厮也赶退了出去,几步追上顾天,“天哥,公子吩咐的是什么意思?让咱们再给那姓杨的放一些债吗?”
顾天轻哼了一声,“你不是很会猜公子心意吗?怎地还不知道?”
那小厮腆着笑脸,“我哪儿能跟天哥一比,您父亲是在老爷边的总管,您又是咱们二公子的心腹。您开一开口,咱们又跑多冤枉路。”
顾天听了这奉承,心里才舒服了一些,恻恻地笑了,“算你还知道自己的斤两,以后在公子面前可说几句没用的吧。公子是何许人也,十二岁就接管顾家帐簿,十五岁就辅佐老爷,当起了家,他的心思岂是我等凡夫俗子随意猜测的?”
“是是!天哥教训得是。”
说实话,顾晏到底是个什么格,连顾天这贴伺候的小厮都没明白。
在人前,他笑盈盈,彬彬有礼,比起商贾,更像是个书生秀才,在人后,他却心思深沉地远超过自己这个年纪。七年前顾老爷一个错误决策导致顾家生意亏损失利,差点濒临变卖家产都还不起债务的地步,却被年顾晏一计妙招扭转乾坤。
是以,顾家上下无人不佩服这位商场奇才,就连大公子也老实在他手底下做着闲差。
平日里在顾家,这位公子克己廉孝,把当家之事打理地井井有条,连挑剔的老爷都无从找错。只是偶尔,他才会到自己置下的私宅放松一下,也只不过是喝喝茶,看看书。
这些年,顾天跟在顾晏边,都觉得公子简直是奇人了。与他同龄的富家子弟,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而他呢,边只有时收进房里的丫头,连个正妾侍都没有。
眼看着都过二十了,老夫人着急催了多次,请了多人上门,可公子都以生意上事忙而推了,再不然就是一连外出数月,躲开了。他这个跟班都被老爷夫人去问话过几次,打听公子是不是外面养着人了?
他也想说有,可真没有。
要不是最近公子很是在意那位姓白的年轻妇人,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家公子是不是有那种龙阳癖。
顾天得了吩咐之后,便去快意坊,安排了一系列的动作。外面人只知道快意坊如今是尚阳城最大的赌坊,却没有人知道这背后的老板竟然是顾家公子,就连顾家的人都不知道。
杨致武此刻正在快意坊的小赌摊上等着翻,他刚从老大家里取了二两银子,想着只要翻了,把前面的债结清,还有盈余,也不用再几个儿子儿媳的气。
前面十把都在赢着,眼看赌资长到了二十多两,他喜笑开的继续下注。
却在最后一把,全部输了。
才拿到手的银子还没焐热,就全没了。
赌坊里放债的那些,他是不敢再去借了,正准备灰溜溜地出门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肩膀,“哟!这不是杨秀才吗?”
杨致武回头一看,那人的脸却有点陌生。
“听说你家老三如今进了衙门,当了捕快,你这下可要福了,两个儿子都在尚阳城里,一个是庆丰米铺的老板,一个是衙门捕快,银子不是哗哗地从天上掉吗?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财神爷都要被你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