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如此避嫌,顾晏也不介意,立刻唤了车夫停下来。
男人大多都是如此,那种倒贴送上门的人,即使再艳丽绝,揽怀中温软香玉,他心里仍是看低了一等。这种人越好就手,便越易被当做玩。
反倒是那种自重自爱,矜持可贵,也应了那句,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
白道谢之后,落了马车,朝着村里去了。
马车停在原地,久未动,小厮坐在车夫边上,忍不住问道,“公子,咱们可是先回去了?”
“不急。”顾晏在车厢里懒洋洋地答道,他正从车窗里着白的影愈行愈远。
自从杨天孝把那几亩地租了出去之后,便在家里当起甩手掌柜来,玉兰怎么看他都不顺眼,使唤他出去再找个别的活计。可他却说如今都有租子收了,还要使那份力气做甚,一句话堵得玉兰气都顺不下来。
就那点钱哪够他们一家四口过日子,这人尽学了他爹懒骨头的样子。
玉兰端着手里的盆,正准备去河边洗裳时,一出门便遇到正要敲门的白。
以前最看不上白,村里的人没一个人瞧得上白的,害得走外面,因为妯娌关系,连头都抬不起来。
“二嫂,这是要去洗衫啊。”白主动招呼。
玉兰冷哼了一声,“你不是搬到县城里去了吗?怎么今日有空上门,莫不是惹了什么祸事吧?”说着,还往后看了一眼。
并未看到杨天财随行,玉兰心里更加肯定了,目里也多了几分鄙夷。
见拦在门口,本不打算让自己进去,白轻轻一笑,“二嫂说笑了,我来,是有好事说与你呢。”
玉兰斜挑了眉,一脸不相信。
“二哥在家吗?”白提高了声音。
在白原的记忆中,当初为了讨口饭吃,原曾跟这杨天孝也暧昧过一段时间,但因为玉兰盯得,所以才并未坐实。
杨天孝也不过是普通男人,如何得住主动送上门的勾引。
再加上杨家三子,除了杨天财,杨天孝的容貌也算是矮子里的将军,尚算过得去。不仅是白,连在田间随意跟杨天孝来搭讪的人,玉兰都怀恨在心。没有李春花那般魄力,能杨天孝对自己死心塌地,不敢说一个不字,便只能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样折腾下来,杨天孝也爱面子,便只能作罢,但心里却对糟糠之妻早有厌倦。
他无一日不琢磨着,要是自己能像大哥那样,有一间生意极好的铺子,再讨上两房小妾,绝对不看这婆娘的脸。
杨天孝在屋里一听,知道是白的声音,虽然他实则是看不上白的,觉得名声不大好,而且又是自家弟媳,真闹出些什么,是杨家的家丑,但一日里难得见点别的,也马上就出来应了。
“原来是弟妹啊。”他一眼看见自己婆姨堵在门口,那副蛮横模样,就觉得心里膈应,对玉兰道,“怎么弟妹上门,你也不招呼进来坐,都是一家人,这外人看见了,还怎么想?一点都不懂事!我爹好歹还是个秀才,我祖上也是富贵人家,这到了儿孙辈,一点规矩都不懂,何体统。”
杨家三子没赶上好时候啊,年时却听他们爹描述了多年祖宗的荣耀,老大老二的虚荣心还是满满的。
只有老三,像是个傻子,一点都听不懂似的。
也亏得老三小时候体弱,杨致武并不多待见,都是杨家老太太带着幺儿的时间长一些。杨家老太就是个典型的勤劳妇人,没有什么旁的心思,伺候着一家大小的日常活计一个人全揽下来,任劳任怨。老三跟在亲娘边上,有样学样,也是个心软善良的人。
玉兰被丈夫当着外人的面,训斥了几句,脸铁青。
眼看着一场家庭战争即将发,白赶劝道,“二哥错怪二嫂了,是我说几句话的事儿,就不进屋里叨扰了。瞧瞧,这都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