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致武的那张脸带着无比亲切的表出现在门口时,杨天财跟白都愣了一下。
他见没人招呼自己,也不尴尬,自个儿进来之后,转头一眼就向主位上的英王,马上就行了大礼,“这位英武不凡的,想必就是英王殿下了,学生是永泰三年的秀才杨致武,也是这不肖子的亲爹。犬子常提起殿下的英姿,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杨致武这一脸的谄相,倒一点没有读书人的傲骨。
慕容靖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先生请起,赐坐。”
“不敢当!不敢当!学生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便是了,不敢多扰殿下。”他一边恭敬地应着,一边毫不客气地挤到杨文昭边上。
杨文昭本来就是个小胖子,矮凳堪堪够他一人坐,却要分给爷爷一大半,他当场就被挤到地上。
外面的仆役已拿了凳子进来,白招了招手,让杨文昭过来,将他安置到思绣边。
本来好端端的一顿宴席,却因为杨致武突然乱,各种酸腐的奉承话不断,听得白都尴尬了,额上直冒冷汗。杨天财也略为难,小声提醒了几次,杨致武却不自知。
他原带着定春在鼓附近闲转,忽然看到杨天财跟孙儿孙在鼓上面,那底下又都是穿着红衫银甲的守卫。当时他还好奇,怎么幺儿能登上到那种地方,在底下拼命挥手喊,上面的杂音太大,杨天财本没听见。
后来有人说英王殿下在鼓上,他才真正激动了。
原先在家时听说杨天财认识英王,还以为是那种小卒知道将军的关系,虽然他催促了杨天财要去高攀,但心里还是没底,怕是有些难度的。但如今亲眼所见之后,杨致武心里虚荣心极度的膨胀了起来,认定了是杨家祖先庇佑,才有这等福气,让幺儿了英王的眼,还能与王爷同行。
他的胆儿也了起来,干脆就撞上去,向守卫要求自己要见王爷,还自报家门。
守卫知道王爷在上面宴客,不能确定真假,才找人通报给了岳霖。
岳霖转告之后,慕容靖总不好拦着,不让人上来。
不过此时,他可真有些后悔了。
怎地杨天财此人温厚老实,话也不多,却有这般浮躁虚荣的爹呀?
白给杨天财使了好几个眼,让他想想办法拦着点,可是杨天财的话到了他爹面前,一点份量都没有。杨致武还厚着脸皮要跟英王痛饮三杯,三杯过后,还要亲自给英王再斟酒。
岚儿跟思绣他们几个孩子,自顾自吃着东西,对于这种社礼仪没有太多在意。
多多倒是脸上有些不快,见了自家亲叔叔,都没机会多亲近一下,倒是这祖父也太自来了。
白扶着额头,也知道杨天财的子,一涉及他的至亲,就软得一点脾气都没有,说得好听点,就是至孝,不好听的,就是愚孝。
看慕容靖脸上的笑意绷得越来越僵,总不好让他们夫妇俩架着帮过英王的名义,就陷人家于这种尴尬境地。不有些犯愁,这公爹是个好面子的人,若是为了阻止他攀附英王,说得重了,当众驳了他的面子,也不好。倒也旁人看笑话,杨天财难堪。
一犯愁,胃就有些疼,起先以为是心理作用。
可是到后来,越发疼地厉害,额头上一颗一颗汗珠都冒了出来,一时忍不住竟,出来。
这时,多多先发现了,赶扶着的手,“娘亲,你脸怎么这么白?还出了这么多汗?手却这么凉?”
“怕是肠胃有些不适,现在胃痛得厉害。”白轻声应道,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个理由先散了这场尴尬的宴席。
英王跟杨天财都听到这边的动静,转头过来询问,“你怎么了?”
白勉强起,对着英王行了一礼,皱了眉头,“民妇子有些不适,想先告退……实在有负王爷盛……”的胃实在疼得厉害,说话气息都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