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跟家里代了一下,就同苏臻一起出门了。
苏臻坐了马车来,白与他同乘。他二人才上马车,斜对面的石壁牌坊后面就有个鬼鬼祟祟的影从另一头跑了出去。
在车厢里时,苏臻简单说了一下文家的况,除了白已知道的,就是文母的病。
“文夫人患的是肺痨,这病会传染,我已再三叮嘱过文皓,让他前去侍奉母亲时要多加注意,进出病室,一定要用药帕遮面。他定是没听我的话,今早我去看他时,已有些症状。”
白心想,那就是肺结核了,确实棘手。这个病哪怕是到了那个时代,治疗都要费一番功夫的,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医药技术水平落后的时代。
“你若是怕了,现在我再送你回去。”苏臻继续说道。
白轻轻一笑,“这有什么好怕的。”
“肺痨,若是接触过病人,极易被传染。一旦被染上,这病想要治愈是相当的麻烦。”苏臻其实确实希有人能开导一下文皓,让他能及时治疗,且能赶上进京的殿试。
以文皓的才学,莫说进士,就算是中个三元也极有可能。
所以他抱着一丝私心,在出门前并没有跟白说清楚文母的况,也是担心白会害怕传染病。可于医者而言,潜在的风险,不跟对方说清楚,他也良心不安。
“我知道,是一种病菌染的慢传染病,肺部发病比较明显,文夫人的况应该是比较严重了吧,其它脏是否也有并发症了?”白一脸的淡定。
苏臻微微敛眸,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我记得你说过,你自己不懂医术的,你什么时候学了?”
“呃……最近刚好看了些书。”这个没法跟他解释。
虽然是不懂医术,但现代医疗常识,一些严重的疾病知识,也是知道的,当然仅限于理论知识,毕竟的专业是对植,不是对人。
“病君?上回你说的钙之一,苏某回去之后特意查阅了不书籍,都无从记载。如今又听一新词,又是何种医书记载肺痨一病是被这病君染的?还请夫人解。”苏臻追问道。
真是祸从口出,白心里暗暗提醒,以后一定要在苏大夫面前慎言。
他要是请教个植病理,还能从简而出的跟他讲解一下,可人体医学,是实打实的门外汉。
“这个病菌嘛,就是细菌,就是……引起一切病原的罪魁祸首,是一个统称。至于它到底是什么,其实……书上也没记载得太详细,我想可能是过去的高人做了一个比喻吧。就如风邪一词一样。”白开始胡诌。
还好当过十几年的老师,一本正地胡说八道,不被人识破,还是能做到的。
见苏臻开始细细琢磨起自己的话来,为了不让他再生好奇,白赶就岔开话题,“你不是医仙吗?怎么连你治了这么久,文夫人都没有好转吗?”
“亏得是有我,不然他们家早两年就要备下棺材了,还是三副!”果然他被调转了注意力,没好气地说道。
学医的人有很大的几率是天生毒舌。大概是因为他们看惯了人生无常,见过了生离死别,所以才用一种诙谐调侃的态度来应对,以调剂对心的冲击。
白明白他没有要诅咒好友的意思,但又对好友不听医嘱,有些闷气。
听着听着,连白都觉得这个文皓也太不识好歹了,连皇帝都赞许过的名医过来替你家里人看病,你还不老老实实领着,还把人大夫气这样。商也实在太低,不如就不要去当了,免得祸害一方。
手在苏臻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安道,“你也不容易啊。”
这动作似乎过于亲昵了些,苏臻微微一愣,调整了坐姿,正道,“那你就去替我骂醒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