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顾及白,刻意转向床,用帕子掩住。
“文府的院子就大的,您在院子里转,要想出去也行,别去人多的地方,到郊外去逛逛也是好的。”白已想到,可以替做一个口罩,中间还可以夹一小片汤药浸过的绵布,当过滤层,止咳清心。
文老夫人眼中已流出彩来,可仍是推辞,“我这把老骨头,能活一日是一日了,出去转什么,尽给人家添麻烦。”
白忙道,“您一点都不老,您看着顶多像二十八的,就是不好好吃饭,脸上气确实不好!”
文老夫人被白逗得哈哈大笑。
门外苏臻跟文皓对视了一眼,“我看不用进去了吧,里面聊得好的。你也不必瞎担心了,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文皓许久没听到母亲的笑声,站在门口,想探头看看,却又怕打扰到们俩,心中触良多。
其实白对着文老夫人时,看到瘦骨嶙峋的样子,便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当然是前世时的亲妈,白从小父母就离异,跟着母亲一起生活。母亲是个严厉的工作狂,所以的格很大程度上是复制于自己的母亲。
但在刚从学校出来,被聘留校的第一个年头,母亲就被查出来患有癌症,且已是晚期了。母亲一辈子辛辛苦苦,离婚之后一个人把抚养长大。哪怕是读大学的时候,都不让出去做兼职,要专心学习,不许分心。虽然从未对说过什么温的话语,但知道母亲深深爱着。
在最后那几个月,向学校请了长假,专心在医院里陪着母亲,每天编各种笑话来哄开心。
树静而风不止,子养而亲不在。
白的爱观很大程度上也是了母亲的影响,不愿意做娇滴滴要靠男人保护的小人,也不会放下姿态去讨好别人。但觉得自己已长母亲心目中的优秀的儿,每每听到母亲用特别自豪的语气跟别的病友说起,“我儿是大学教授”,那个时候母亲开心的笑容,是最满意的礼。
只可惜,能陪伴母亲的时间太短。
所以,这时,也能够理解文老夫人对文皓所寄予的期,甚至也能明白文皓上的压力。他害怕让自己的母亲失,更害怕自己面对失败。
从文老夫人的房中出来之后,苏臻亲自替冲了一杯带着浓浓药味的茶,其名曰除除病气。
白接过来,喝了两口之后,便当着苏臻的面,对文皓说道,“公子若是不嫌我烦的话,我可以日日过来替你照看文老夫人,直到况好些为止。你放心进京去吧,不过先把自己子养好!”
文皓一脸错愕地着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臻微微一笑,抱着药箱,说去给老夫人请脉,留下他们俩在外面院子里。
“如今府上用度已捉襟见肘,付不起请人的钱。”文皓低头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很轻,也很无奈。
“我不要钱,上回价值百两的人参,我十多两银子卖给你,你就该知道我不是傻,是我不差钱。”白笑了。
“那你……”文皓言又止,他想问图什么。
文家一无财二无势,唯一还有用,就是他这个人吧,可已嫁为人妻了,不可能是图他这个人。一时之间,文皓涨红了脸,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被辱了似的,无名火起。
“你不必可怜在下。”他的语调也冷了许多。
“哦?文公子你觉得自己可怜?”白依然是那般不温不火,语气平淡,“可在我看来,你是个幸运儿,在福中不知福。我倒是羡慕你呢。”
文皓目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你母亲,很爱你,即使忍耐着病痛的折磨,也想多陪在你边,在外人看来是凶险万分的病,可依旧坚持着。能过一天是一天,你是活下去的希跟良药。想看到你变得更强,更好。哪怕你以后不仕,只是做个私塾的教书先生,只要你过得幸福,也会很开心的。”白说着,说着,想起自己母亲弥留时的样子,忍不住泪眼婆娑,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