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已挂断了,宋思阮跟余曼娆一人占据沙发的一个角落,各自思考着这个问题。
“思阮姐,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是那个刘长兴查出了什么病,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干脆就破罐子破摔,想在临死之前好好地一把?”良久的沉默之后,还是余曼娆先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宋思阮却没急着下结论,问道:“你们之前调查出来的容里,有没有他去过医院,或者做过体检之类的报告?”
余曼娆想了想,摇摇头:“没有的,像他这样的人,别说是做体检了,哪怕得了病一般也就是自己在家里熬熬,去医院看多贵啊!”
“可他却还是去了那家私人诊所,不是吗?”
宋思阮的声音很轻,说完之后两人便又重新陷了沉默。
余曼娆绞尽了脑,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先不想了,开玩笑似的揣测道:“总不至于,是他觉得卖捐都填补不了自己欠下的窟窿,这回直接跑小诊所里卖去了吧?”
“你说什么!”
宋思阮突然拔高几度的声音,简直把余曼娆吓了一大跳。
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能一字一句地又对重复了一遍。
“我说,他会不会是觉得卖捐已填补不了自己欠下的窟窿了,所以跑到小诊所里去卖了?”说完,自己先否定了这种假设,“不过不太可能的啦!像刘长兴这样自私自利而又泼皮无赖的人,虽然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但比起谁来都要更加珍惜自己的命,小诊所卖有很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染上各种病,他才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呢!更何况,他能卖的有什么呢?一个肾脏而已,国普遍的肾移植手术价格在三十万元左右,还不够他一个下午输的呢,他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确实。
如果只是为了偿还赌债就要拿自己的健康甚至命去当赌注,这的确是一笔很不划算的买卖。
宋思阮淡淡地勾一笑:“那如果,他卖的不止一个,而且也不是从他自己上摘下来的呢?”
不是从自己上摘下来的?
那他卖的难道还能是别人的不吗?
余曼娆觉得这个假设更不现实:“首先,刘长兴的社圈子很窄,除了赌场里的那些赌友以外,基本没见过他跟谁有往来的,而他那个老丈人也在儿死后大病了一场,至今还住在医院里,他能找谁下手呢?其次,如果他只是想随便在路边找个不认识的人,把人家的心肝脾肺肾外加眼角全给摘了,这就相当于是谋杀,是犯罪了呀!再说人家也不是死的,还能由着他……”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余曼娆猛然间意识到什么。
再看宋思阮那一脸确信外加鼓励的表,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连带声音都变得有些颤颤巍巍:“你、你的意思是说……他把自己刚刚故妻子的都拿去卖了吗?”
——
云城的新闻更迭换代得很快。
不出一个礼拜,云奎药剂研究所将未检测的药品流市场的头版头条便被一个未婚生子的明星给取代,就连微博热搜也全给撤了下来,那些原本守着顾芷菱出现的记者都纷纷跑到了明星家的小区门外,想要在第一时间拍到孩子的爸爸究竟是谁。
顾芷菱总算是了口气,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就算风头过去了,只要这件事一天得不到妥善解决,那个杰出贡献奖就一天不可能落在自己头上。
选了一极为隐蔽的地方,又戴上帽子墨镜跟口罩,全副武装,这才避开记者见到了那个被选定的人。
“你就是刘长兴吧?”顾芷菱摘下墨镜,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