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菱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于担心自己的下半辈子究竟会不会在监狱当中度过,还真没有细细想过江岑要拿云奎来试药的真正目的。
以对江岑的了解来看,要说他对云奎有很深的父子或者师生那是绝不可能的,否则他也不会一把火将整个家老宅都给烧了。
可要说,他只是为了救自己——
顾芷菱起初还会愿意相信,在遭过他几次的冷漠对待以后,心里也渐渐起了疑。
如果,安全有效的植人唤醒药只是他虚构出来的一个谎言,那么在顾老太太得知真相以后,对的惩罚恐怕会更加严苛。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道今天还能有比救更重要的事,值得他搭上下半辈子的自由也要去搏一搏吗?
顾芷菱不敢再多说话了,侧躲到了江岑的背后。
江岑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已猜到顾危城会对试药的事持反对意见,却不知他字里行间的这嘲讽跟蔑视究竟出自何意。
他开口解释了一句:“顾主可能有所不知,我从小就体弱多病,亲生父母嫌弃我累赘,于是趁着冬天雪夜将我扔在了一家福利院门口,是我的老师恰巧过并且收留了我,我才能够有今天,所以对于老师一家的,我绝对不会比对我的亲生父母要一分一毫,可以说,是我的老师拯救了我,也就了我,而我之所以会选择在他上试植人唤醒药,并不代表了我就不在意他的生死,只是因为对于自己的研究果有着绝对的信心,我这样解释,顾主听明白了吗?”
宋思阮坐在车里,听着江岑这样侃侃而谈的一番言论,心里说不上是种怎样的觉。
他大概真的很能演戏吧?
明明杀了人,也明明本就没把父母的养育之恩放在心上,当着外人的面,倒是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扯出这样一个弥天大谎来。
死死地掐手心,不让绪外,直到撞上顾危城关切夹杂着几分担忧的眼神,才缓过神来,眸中的仇恨也渐渐淡了下去。
所幸,重生这一路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走,哪怕为了顾危城,也该打起神,千万不能让江岑的计谋得逞才是。
顾危城本来就不会把江岑这种人放在眼里,确认了宋思阮还能稳得住自己,他才收回视线,眼神淡漠而又满是不屑:“既然你对自己的研究果有着绝对的信心,那么这件事也就好办了,试药,那是肯定要试的,我的爷爷跟相濡以沫了近七十年,哪怕只是为了尽为人子孙应该有的孝心,我也不会拦着去唤醒爷爷,但这个试药者的份我认为不妥,至,应该由我们这边来决定,什么样的人才最适合替爷爷试这种药吧?”
……要临时更换掉试药的活体标本?
这下不仅是江岑,就连顾老太太也吃了一惊,开口道:“危城,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吧?且不说这位先生跟江岑的关系最为亲近,他必定会对自己养父的事上心,就算让咱们现在去找一个年龄、因都跟你爷爷相似的植人,并且对方家里还要同意他来给老爷子试药的,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顾危城轻勾薄,却没直接回答顾老太太的问题,而是转眸看向始终保持沉默的江岑,朝他淡淡比了比下颚:“连自己的养父兼老师,你都有足够的信心可以保障他的生命安全,不会只是因为换了个人,你就连这点儿把握都没有了吧?”
江岑站在那里,还是一如既往温润淡漠的表,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句话究竟在他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这个局是专门为了宋思阮而设的,对于植人唤醒药有着绝对的自信这话也是他亲口说的,可江岑却从没有料想过,今天这个场合宋思阮没有面,跟他打道的居然会是顾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