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亲自过去瞧一眼,不就知道了吗?”顾危城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顾老太太便在管家的搀扶之下缓步走进了医院大。
江岑的心里头其实有些忐忑不安。
在他的认知当中,已想不出比云奎更合适的试药者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用这种方式给宋思阮下套。
但如今听顾危城的意思,又好像不是空来风。
江岑跟在顾老太太以及顾氏那群董事高管的后,每走近医院大一步,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好似都快了一瞬,“噗通噗通”几乎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直到眼前的那群人进了一个无菌病房,他们往边上散开,病床上一形容枯槁的体渐渐填充进江岑的眼球。
他一愣,浑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起来!
顾老太太还在疑地盯着病床上的男人,花白的眼中满是不解:“危城,我看这个人应该也就是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因倒是不好说,不过他怎么就比先生更适合替老爷子试药了?”
“不觉得,这个人看上去有点儿眼吗?”顾危城没有直接回答顾老太太的话,目若有似无地往江岑所站的位置瞥了一眼。
而他这么一提醒,顾老太太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病床上的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跟江岑有着说不出的相似之。
“难道他是……”
“没错,他就是江岑的亲生父亲,江新会。”顾危城接着的话说了下去,“五个月前因为车祸而了植人,又因为生活在一个医疗条件相对落后的小山村里,错过最佳的诊疗时间,所以为了持续植人,无论是在因还是状态上面,他都跟爷爷一模一样,难道不比云奎更有试药的价值吗?”
顾老太太真是没有想到,顾危城居然连江岑的亲生父亲都给找来了。
而且刚好还那么巧,他也为了植人。
比起被火烧坏了大脑皮层功能的云奎来说,江新会的植人状态是由车祸导致的,并且已持续了整整五个月,显然跟顾老爷子如今的状况更为相似,试药的参考价值也来得更大。
还有一点——
顾老太太暗自琢磨了一下,觉得江岑跟江新会之间毕竟是脉相连的父子关系。
即便养他长大的其实是云奎夫妇,却也改变不了他体里流着江家的事实。
“也好,既然这位江先生的因跟症状都和老爷子更为相似,让他来试药也未尝不可,江岑,你觉得呢?”顾老太太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说出口的理由,当然要更冠冕堂皇一些。
更何况,对于这药有着绝对的信心这话可是江岑亲口说的,既然如此,试药的人究竟是生父还是养父,对他来说应该也没有任何的区别吧?
顾老太太这边在心里盘算完,转头看向江岑,却见他没有了进一步的举措跟动作,只是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好似灵魂都被彻底放空了。
“阿、阿岑……”顾芷菱站在他后,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他对自己的原生家庭没有任何,甚至还很痛恨他们当年抛弃了他,这一点,顾芷菱心里是很清楚的。
所以也觉得江岑会毫不犹豫地拿江新会来试药,毕竟这关乎到他的下半辈子,是坐牢,还是自由,全部都在江岑一个人的手上了。
可等了半天,却没有等来江岑的任何回应。
他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眼中隐隐流出震惊以及憎恶的绪,又想要拼命地克制下去。
顾芷菱一下子就慌了神,了解江岑,一旦他有这样的反应,就意味着这件事在他心里已开始动摇了。
那么呢?
又凭什么搭上自己下半辈子的自由,而且还本不知道他在动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