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医者父母心吧。
他们二人并肩而立,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元裕突然开了口,他说:“怜花,我很见不得你跟别的男子说话。”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接话,于是只能沉默着。
他转过身来,面向她道,“你呢,看到我与其他女子说话时,是否也会生气?”
“不会。”声音淡淡的,夹杂在风里。
她不想骗他,也没有必要骗他。
“嗯,我知道。”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
元裕抬起头来,“我都还没有说是什么,你又怎么会知道不是呢?”他脸上扯出一个苦笑来,暗绿色的眸子颜色暗了些。
夏怜花竭力地控制住自己不去看他,她知道,要是她看了他那可怜兮兮的表情,便一定会心慈手软。
她改变不了自己。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一样的心慈手软。
这样的人,别说是女子,就算是投胎到男子的身上,也是注定成就不了什么大事业的。
可是她真的就要这样放弃吗?
她现下是被夏家扫地出门了,可是这也并不代表着她不能靠着自己的本事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处所啊。
夏怜花仰头看了一眼红霞满天,攥紧了手指。
“元裕。”
“嗯。”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正经的叫他的名字。
“元裕。”她又叫了一次。
这一次元裕纠正了她,“叫我三辩吧。”
她兀自一笑,脸上透出几分凄凉与仓皇,“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吧,不过看完了之后,今夜你不许再跟着我。”
“那我不看。”他冷冷道。
夏怜花不管他说什么,从袖中掏出了两块拇指大小的白色晶状体石块来,她递给他。
“你来看看这是什么吧,兴许能帮上你治理水患问题的忙。”
元裕眼中闪过惊讶,“你从哪里弄来的?”
“在那河滩处捡的。”
“吃桃子的时候捡的?还是玩蝌蚪的时候捡的?”他欠揍的问。
“找曾子建说话的时候捡到的。”
提到曾子建,他原本缓和了一些的脸色又开始走下坡路。
板着脸道:“你以后离他远一些,这人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出了名的无耻之徒。”
她点点头,“我知道,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我有许多事没有想清楚,你让我走走吧,别跟着我了。”这话,她说到最后已是带着几分乞求。
元裕沉吟了片刻,“好,那你自己小心,早点回来。”我在客栈等着你。最想说的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觉得或许此时她真的很需要一个人静静,因为那双往日总是撑得圆滚滚,或是月牙儿弯的眸子,今日看起来是如此的哀伤。
他转过身,默默地离开,留下她一人站在柳树下,神情茫然无措。
好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报仇雪恨这四个字,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