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接这个任务?”夜墨琛微微眯眸,探究地看着孟之遥。
轻轻摇头,孟之遥道:“草民并非不敢接,只是觉得难以相信,王爷知道,这河堤被毁,草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王爷怎么还会将如此艰巨的任务给草民?”
“河堤之事,并不能完全怪你,你出的设计图本王无法确定是否有问题,执行者是县令,批准者是株州刺史,在权势面前,你并没有多话语权,本王暂且相信与你无关,但即便与你有关,本王现在能用的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的。”话到这里,夜墨琛特意顿了一下,尔后才继续道:“你不会令本王失吧?”
其实,他这算得是一种策略。
以前,他也不是一个毫无准备的人,哪怕之前的一次暗杀,他也觉得可以忍下,但是,此次事的安排,他突然意识到,不管他如何忠心,不管他如何不争,不管他如何退让,皇上那对他生出嫌隙的心就不会有半点仁慈,不管他之后怎么做,只怕有些事都是无法避免的。
他一个人的话,可以不必顾忌,但是,他还有一个如霜,还有一个儿子,他不为自己,也得为他们考虑,哪怕他们其实有更好的退路。
皇上虽不能容他,但是,他也没有要背叛皇上的心,他可以出兵权,退出朝堂,却也不会真的去尧国定居,如果那样的话,多疑的皇上怕是又会生出什么嫌隙来,指不定还会天下大乱。
有些险,还是不要去冒的好。
他可以不争,却也不会放过培养自己势力的机会,他要重用孟之遥,故而,现在要先观察他的能力,待到时机,他会将此人举荐上去,万一某一天真的发生不愿发生的事,他也会多一个筹码。
“王爷请放心,你如此信任草民,草民必定不会令你失。亦不会令季整个株城的百姓们失,草民会对那些死去的亲人与村民一个代。”孟之遥一脸坚定。
他有满腹才华,缺的只是一个施展的机会,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他若是不好好地抓牢这个机会,好好地表现一番,做到无愧于心,那就太对不起人了,不仅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给他机会的厉王,以及那些死去的对他寄予厚的亲人。
“本王相信你!”夜墨琛道:“本王从来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今日,本王委以你重任,就是对你绝对信任,本王希你不要辜负了本王对你的信任,倘若你敢背叛于本王,那么,本王绝对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厉王能够立足于世,名动七国,不是没有缘由的,他的本事,他的手段,皆是一个方面。
“王爷之恩,等同再造,孟之遥即便是碎骨,也绝不敢背叛王爷。”
两人言语间,已走到了山体坡那一地段了。
一眼看去,山并不是太高了,但是,山下那一片明显从山上落下来的泥土沙石被人翻得一片凌乱,有深一个,浅一个坑,虽然看不出哪里有了,但是,却能看到一些破碎的服,以及尸体,或者残肢断臂被拖动的痕迹,着实令人看着心寒。
心疼、悲伤、愤怒等等绪齐齐涌上来,夜墨琛直想杀人,也因此,要严办株州刺史等一系列相关人员的心越发坚定。
朝廷不需要那种拿钱不做实事,反而还贪污贿,给百姓带来严重负责与伤害的人,皇上没有发现什么,但是,他遇到了。
孟之遥说:“王爷,这泥石流之下,原本是两个村庄,有两百多人,除了极部分在外的人,无一幸免,之前,草民无意中听县令与师爷提到,山体坡淹没了两个村庄,死亡近两百,仅有三十多个人有幸活着,而那些人,在回来后,齐心协力地挖尸首,然后带去埋葬。”
“瘟疫可是自这些人上开始的?”夜墨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