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谨被夜墨琛那一句“父皇”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已做好了夜墨琛不唤他,不认他的准备,可是,这一声“父皇”来得太过于突然,打得他措手不及,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去回应。
之前听夜墨琛拒绝了太子份,他还在想着要怎么才能令他接,可他还没有想出个办法来,他已接了,还想着要公开份了。这于他而言,无疑是最好的。
他高兴,但很快又回过神来,这事来得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一些?他抬眸看着夜墨琛,问道:“怎么突然又想起来愿意承认份了?”
“我觉得,放眼南国,没有人比我更加适合那个份,不管是能力还是什么,他们都不及我。”夜墨琛这会儿倒真是自得可以。
南谨失笑:“你可真是自信。”
“这一点自信还是必须的,想来,我的大名于南国上下的臣民来说,并不陌生。”他早就名震四海了,不是吗?
“你的大名,何止于南国?便是放眼天下,只怕就没有不知道你夜墨琛的,你现在的名声,与邪医可算是一般了。”说着,南谨止不住叹了一声。
夜墨琛角微弯,扭头看着月如霜,凑近耳边,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努力了这么久,名声总算是与你齐平,现在,我们才算是真正的相配了。”
“幸在,你还知道上进。”月如霜一本正地点头。
但是,话音落下之后,两人都笑了起来,眉眼间的愉悦可想而知。
“阿琛,你这个名字,以后得改过了,不能再姓夜,得姓南。”南谨道:“认祖归宗,更名这是第一步。”
说这话时,他的视线特意扫了月如霜一眼,尔后才又继续:“据朕所知,尧国的烟公主也是‘病’了多年,这一点,烟公主应该非常清楚吧?”
“父皇,您以后还是唤如霜吧,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这一个名字,莫紫烟这个名,一直都在皇家祖籍之中,故而,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做的。”话到此,月如霜话锋陡然一转,继续道:“说起来,阿琛的况与儿臣是差不多的,若然他的太子份一直都在,那么,他在南国皇家祖藉的名字也是定然在的。”
“确实如此。”南谨点头,道:“他的名字还是他母后给取的,名唤子归,南子归。”
简单的三个字,却令夜墨琛心间一窒,这名字虽简单,但是,饱含了什么意义,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又是在何种况之下才起出的名字,不言而喻。
那个已逝去的人,只怕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在离世之前见到自己的大儿子吧?
一时间,现场皆沉默了起来,三人各有所思。
哪怕未曾见过那位已逝去的南皇后,夜墨琛心里也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别是在听过南谨之前所言后,又猛地听到他说南皇后取的那个名,他真是想淡定也淡定不了。
他甚至不敢副去想,那个已逝的人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什么样的心境去取的那个名字,在确定名字后,又是在怎么样的心下去一遍遍地唤着那个名字,每每午夜梦回,想到那个无缘得见,始终寻找不到的孩子,又是怎么样的痛彻心扉。
,一定是爱极了他,也念极了他吧?
在生命弥留之际,念着的还是他,在离开时,又怀着怎么样的遗憾?
,是不是拉着夫君和孩子的手,哭着求着他们,让他们不要放弃找寻他呢?
越是想,心尖越疼,很快,就像一个打开的缺口,冷风袭袭了,冻得他哆嗦,又疼得麻木。
突然间,他生起一见一见那个逝去母亲的念头,仅仅片刻,那种想法便如野草疯涨,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只要他想,他的绪几乎不会表现出来,可现在,他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令人想要忽视都不行,他浑散发出来的那种忧伤,更是令人间发。
站在他边的两人自然不可能会错过,月如霜手握住他的手,给其无声的安,而南谨更是直接,他说:“朕一直相信浓于水,看,哪怕你与你母后从未见过,还是会因为做的事而动容,阿琛,如果有时间,你去看看你母后吧,如果看到你,一定会特别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