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夜离殇发现,悲伤的气氛,被文艺破坏殆尽了。
文艺摇头:“除非你答应跟我去采花!”
“采花!”夜离殇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妥协。
文艺见状,高高兴兴的拉着夜离殇的手去后山去了。
两人去后山采了一大把萱草花回来,门口放着一个大大的瓷瓶,想必是了尘大师给他们准备插花用的。
文艺将花放在灵位前,鞠了三个躬,嘴里念叨着说:“婆婆,您放心,日后我再不许他破坏您的心情,下次我带孩子们来给您瞧瞧可好?大家都说,一凡跟殿下小时候一模一样,而纯儿不但长得跟长姐一模一样,连性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们,想来您也是喜欢的,对么?”
又是一阵风吹过,那牌位又晃动了几下。
文艺便觉得,夜离殇的母亲,或许一直都在呢!
“您放心吧,长姐挺好的,殿下也挺好,以后我都不会让他再犯傻,我知道您爱他胜过爱这全世界,所以我也要用全世界的爱来回报您,下次我们一起来,热热闹闹的让您看看,您的儿女都过的很好,很好很好的那种!”
不是为何,夜离殇觉得,这间总是冷清的禅房,忽然变得温暖怡人。
这一整天,夜离殇再也凝聚不起一丝丝悲伤的情绪,因为文艺絮絮叨叨的跟亡母说了很多很多,大部分都是俩孩子闹的笑话,偶尔也会吐糟一下夜离殇,她说话的时候,肢体总是很生动,手舞足蹈的,看着就热闹喜庆。
到下午,了尘大师来问:“殿下,可是要回去了?”
夜离殇头疼的抠了抠眉毛,“她都将这禅房变成后花园了,我也无心打坐了,便告辞回去吧?”
了尘大师笑着点点头,“慈恩施主少女时期,这间禅房素来便是这样的,如今再看,当真是恍如隔世啊?”
“母亲以前住这里,都喜欢这样装饰禅房?”夜离殇倒是惊讶了。
了尘大师点头说:“是的,她素来爱花,当年公子还骂她,将好好的禅房弄成这般模样?可我老秃驴明明记得,她明眸善睐,笑得好不快活。”
不知为何,夜离殇忽然就感激文艺了。
两人临离开前,了尘大师叫住夜离殇道:“殿下,老秃驴劝了你十几年,却不如王妃一日,她是个有慧根有福气的人,望殿下珍而视之。”
“多谢大师指点,我一定会好好待她……母亲生祭,我会带上长姐姐夫,还有孩子们一起来祭拜!”夜离殇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了。
哈哈哈哈哈!
“如此,慈恩施主定会开心的!”
“告辞!”夜离殇给了尘大师鞠躬。
回程的路上,文艺依旧跟夜离殇共骑。相对于去时的压抑,回程的夜离殇又恢复了平素的模样,淡淡的看着文艺的侧脸,然后凑上去轻轻的咬了两下。
嘶!
文艺摸着脸恨声道:“你属狗啊?”
“谢谢你,艺儿!”夜离殇圈住文艺。
文艺笑了:“不客气……昨晚上我做梦了,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觉得梦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婆婆,她的样子与长姐有些像,头上戴着一枚桃花簪,站在一处凤凰花树下对我说,她只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愿你笑逐颜开福至心灵,愿你一路有良人相伴。”
夜离殇身子颤了颤,皇宫里面,荒废的母亲的宫殿里,就有一棵凤凰花树,母亲平素最喜欢的一枚簪子,就是桃花簪。
夜离殇没说话,他紧紧的将头依偎在文艺肩膀上,文艺感觉到肩膀处有湿意,但她没说话。
能哭出来,反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