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在后面大着,我却顾不上了,飞快的朝着老干事家里跑去,上次去疯神婆那村委会我隐隐的觉不对,却因为被山神掳走耽搁了,再去找时疯神婆就已不在了,现在才惹出这么大的事,所以这种事我不敢耽搁延误了。
胡古月也跟在我后面,也没问我跑什么,就是跟着我跑。
老干事家里在现在的村委活动室旁边,我进去的时候,人家一家子正在吃饭,见我来了,老干事连忙招呼我一块吃。
我倒了没客气的坐在桌上,接过碗筷却不吃饭,而是直接问老干事道:“我们村在疯神婆以前是不是也有一个神婆啊?”
“有吧。”老干事半眯着眼,抿了口小酒道:“不过我不大记得了,好像是疯神婆的师父,疯神婆就是捡回来的。”
“那以前呢?”果然跟我想的差不多,疯神婆们这一脉都在守着什么。
老干事又抿了口酒,想了半天才道:“听我爷爷讲,以前那神婆也是神婆捡回来的——”
说到这里,他自己倒先笑了,朝我招手道:“是不是疯神婆这事还没完啊?”
我没有说话,老干事就自个叹息道:“我们村一直很平静了,连个狗咬人的事都没出过,这一下子惹了这么多蛇,旁边村子里的人都天天跑我们村里来问呢。你说这什么事啊?”
我点点头,却又听到他低喃道:“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疯神婆们也好笑的,好像都不会结婚,到了老了快走不动了,就从村子外面拎回来一个娃娃,养不养得大另说,反正带回来就行。你如果好奇啊,就到观音阁的破木头房子里看看,那地方没封之前,就是疯神婆们住的。”
这当真是意外收获了,我连忙道了谢,老干事又招呼我吃饭,这么大人了剩饭也不好,只得着头皮跟胡古月三两口把碗里的饭拉完,转就朝观音阁走。
观音阁据说是村子很久以前的一座观音庙,后来香火断了就一直这个名字。
这地方一直都立在那里,从我家上张眼就能看到,可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破得不能再破的木头房子。
小时候我还因为这房子的位置羡慕过,吵着跟我娘说要去那里住,被我爹好好的喂了一顿竹笋炒。
它立在我们村两河汇的三角口,房子三面有两面临水,一面靠着后边的大山,两边都朝着河岸搭了石桥,是那种整块大石板雕琢之后抬过来的,看上去十分的古朴。
整座房子就好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又从这两条石桥与世相连。
小时候我跟村里的娃放牛时,最喜欢到这石桥上玩了,从河里摘了野草捡了螃蟹,就在这上面来过家家,因为这石桥上的纹路很清晰,用石头砸野草时跟磨磨一样,螃蟹赛跑连线都不用画。
可能是因为水比较足的原因,木房子四周都是大树,正中一栋二层高的木质老房子,并没有寺庙的那种雕梁画柱,都是实料。
那个时候都是木房子,没有漆清漆或者桐油,日晒雨淋,木头已变得漆黑,却有着无数的藤蔓从房子上爬去。
听老干事说这房子从他记事起就在,他爷爷那时都说有些年头了,后来破四旧时被封了,连疯神婆的师父也被赶了出去,们没地方住才住到村委会的,当然那时人都是一片红心,村委会也是还有人办公的。
我跟胡古月站在那石桥边上,静静的看着那栋立以荫绿树木藤蔓后面的黑木房子,这么多年,居然一直没有倒,也是个奇迹啊。
“别进去。”胡古月突然拉住了我的服,朝我摇了摇头道:“这地方很黑。”
“我眼睛看不见的黑。”胡古月声音里带着惧意,将我朝石桥后拉:“站在这石桥外面,我看里面就跟看平常的房子一样,没有半点古怪,可一到这石桥上面,看这房子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都以为是我眼睛瞎了时,转眼看其他地方又是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