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回却发现张公子不知去向,心中一惊,自己何时竟这样不警觉了?
今晚夜深沉,大半弧月被乌云遮蔽,天边繁星稀疏黯淡。
展昭晃亮了火折,抬手支撑在井沿,探下去。有了火,眼前的一切更是清晰。他依稀看见水中有一张白生生、干的脸孔,双目大睁,十分可怖。展昭一怔,突然听见咔的一声清响,井沿突然坍塌,他没了支撑之,扑通一声摔进井水中。
他不善水,落水之后一连喝了好几口冷水,连忙闭住气,慢慢贴着井壁往上潜。井水冰冷骨,似乎还泛着阵阵寒气,现在才是天气回暖的日子,整个人泡在水中滋味很是不好。
展昭从水中探出头来,正好对上一张面皮青白、皮肤已干瘪起皱的脸。饶是他再镇定,也不被吓了一跳。他刚刚手.到袖中的袖箭,突然觉腕上一冷,放佛被一道铁环扣住。那张干瘪起皱的脸颊突然一,眨眼间已贴在他面前,惨白的动了动,吐出一句:“是巫蛊……走,快走!”
展昭贴着井壁,借着泻进井中的几丝月,终于认出这个已不.人形的人,竟然是早上吃饭时还见过的丫鬟……啊翠。只是全的皮肤已干瘪,像是被吸干一样,在水中泡得久了,皮肤开始泛白起皱。
展昭定下心神,问道:“会巫蛊之术的是谁?”
啊翠颤抖,像是想起一件世上最可怕的事:“花啊……花……”
“花?”
啊翠哆嗦几下,突然惨一声,只是已一点力气都没有,嘶哑的嗓音也轻得和蚊子一般。惨之间,子已凌空而起。展昭连忙手去拉,只触到一截冰冷的铁爪,想是井上有人抛下铁爪要把拉上去。
他只得收回手。这里地方偏僻,会来这里的人不多,若是上面那个人不怀好意,只要将井口封死,他就只能死在井底。展昭在一瞬间思定利害,便靠井壁,凝住吐息。
只听井口传来一个狞笑的声音:“你这死丫头,竟然撑到现在还不死,这里谁都不会来,没有人能救你!”
展昭听得明白,这个声音悉,正是张老爷的。
事一下子剧变,他脑中乱糟糟的,却不知在想什么了。
只听一声锄头落地的声音,井边有人挣扎一下,就此寂静。张老爷自言自语道:“死了岂不干净?你这死丫头,却也如此肮脏。这世上,死人才是最干净的。”锄头落地的声响又重新响起,一下一下挖得用力。
展昭浸在水中,只觉得上冰冷,开始微微发痛。他将袖箭在井壁的隙中,往上了,触手皆是腻的青苔,要爬到井口实在难于登天。何况还不知道张老爷会挖多久,如果现在贸然动弹,只怕会被他发觉,更是不可能逃脱了。
“这些桃花还是新摘下来的,铺在你上,也沾点花香。”张老爷的声音变得十分温,像是和自己的心上人说话一般。展昭终于明白他为何会在深更半夜葬花了。
忽然挖掘的声响止了,只听张老爷突然道:“奇怪,这井怎么会坍了一大块?”他的语气一下又变得凶狠,脚步声也离井边越来越近。展昭不由苦笑,自己一条命终究还是要葬送在这口井中。在这种天天不应,地地不灵的地方,恐怕也只能自认倒霉。看来之前在井里看到的倒影真的不是他的错觉,难道龙飞自己小心便是如此吗?
只听对方的脚步声响已在头顶上时停住了,一个烧着的火折子呼的一声落了下来。展昭连忙潜下水中,火折浸水发出嗤的一声之后熄灭。顶上方才有人小心探下头来,瞧了半天,自语道:“原来没有人……”
展昭等到张老爷走开方才从水中出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可还没调匀气息,就听到一阵搬石头发出的声响。他立刻明白过来,张老爷虽然没瞧见人,但是为了谨慎行.事,还是要用石板把井口彻底封死。他就算有这个能耐爬上去,可支撑着触手腻的青苔,本没有办法从井下把石板推开。他虽武功极高,可是眼下除了等死却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