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宗历这几天鬼事件,神到很大的消磨,僝僽地着煞白的天际,没有半片云翳,疲塌地躺在山腰上,山伯苦愣愣地看着牛吃草,打着盹,
却又不敢真睡着。昊宗轻推了下山伯:“山伯,你跟我讲讲这些年来鬼村发生的事儿啊。”
山伯晃动下脑袋“嗯”的一声,从半昏中醒来,惊道:“什么,牛儿跑了!”
“没呢,不还在那老实的吃草,山伯,在这村里头,得数你最有辈分见识了。”
山伯苦笑着点点头,昊宗继续说道:“山伯,我问你,你相信这鬼村真的有鬼?”
“不是鬼,是瘟!”山伯有点激动地说,“自从七八十年代那些人打开窀穸,瘟就跑出来了!”
“瘟?”昊宗有点好奇,“你说不是鬼,那山伯你真没见过鬼?”
山伯摇摇头,“我只见过比鬼魂更厉害的东西,那就是瘟。”,山伯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村里人生活得多么自在,我还是十三四岁,吃完饭了,和大家玩耍,看牛,村里边大人做完农活了,打打牌,聊聊家常,扯扯里短。就是那会,几个贼把那坟炸开了,惊醒了瘟神,接着就是灾的灾,死的死,你看看现在村里边就剩多人啊!哎呀……那会,我们家还在齁着鼻儿,瘟神就带着火儿,把爹、娘也带走了……哎……”
“十四岁,到现在……你也就是说现在你就、就四十多……岁”,昊宗有点不敢相信。
“哼……”山伯点上把烟斗上的残渣掉落,点上。叹着气,“哼,那场火可真是毁了我一生啊。现在的样子别说你们看得吓人,我自个儿也不敢对着水啊,你说这眼睛、眉、脸、鼻子……哪块像个人样……”
白云在自然地漂浮在寂静又神之地的上空,它哪知道,因为它的到来,遮住了阳,也遮住了温暖。
山伯舒畅地吐出一条长长的烟雾儿,“大队长啊,你们真不该来,这地方邪,来了的人啊,也没见着活生生地出去过。也调查不出个什么结果,结果倒是自己被结果了。呵呵。”
两人笑了起来,是啊,谁知道结果啊,这就好像是场稳输的赌局,唯一知道的结果就是自己被结果了,可在局里的人,宁可压上自己唯一可怜单单的那条命去博弈,去换取脑海中单纯的冲动和幻想。
“山伯,跟我讲讲村里的故事。”,这也算是现在昊宗跟着山伯来看牛的真实谋。
“要说故事啊,那可就多了啊,一天是讲了,第二天也讲了……就是剩下这么七八天也讲不完啦!”
“那你就先说说珍嫂家的事儿,我听着。”
山伯“咝”的一声,把烟掐灭了,“那可是有够讲的,你也看见家屋了,哎,生的爷爷是那个……那个……”
“嗯?”昊宗有点不解。
“唉,就那个汉!赚了一大把钱,逃到这村里,就在这扎了,就盖上那砖房,当时特气派,村里人就好像见到神仙了,对他们家毕恭毕敬,也不知道怎么后来流传个说法,说他家是堆汉……也不容易了,说实话,是不是汉儿,谁也说不明白,怪可惜的了,后来爷爷死了,就现在那样了。”山伯有点为这家由兴旺到衰败的历史到可惜,可这也是命,人为了一口气和谁都可以捋顺、哪怕是得罪闹翻也得争这口气,可是跟命运争那口气,只会让你越来越气,等气数尽了,这命也就没了,山伯觉得这命运也不能怨着谁,认这着命吧,也许哪天老天爷看你顺眼了点,让你生活安稳点,生命长久点,这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这阿琴也怪可怜了,当时嫁到这想着有座大房子,图着能睡个安稳觉,可你看看,公公婆婆死的早,家里还落下个生需要人看着,这撒尿,睡觉吃饭,哪个不需要费着心思啊。你说说,这病还传染着呢,能服侍到现在,不容易啊,不容易。”山伯在心里,就敬佩这有有义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