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阵,都快要到天黑的时候,牛二才喝得脸红脖子的走了回来。一走进屋,他就骂骂咧咧的,赖昌生还请他喝了一顿酒,可当听说是为了拆迁的事来的,脸当时就撂下来了。在河东村,赖姓是大户人家,村中有百分之六十姓赖。那些采砂船,也都是攥在赖姓人家的手中。
赖昌生有两条采砂船,那可是村中的一霸。原来,有一户姓陈的人家,落户河东村,东拼西凑的搞了一条采砂船,本想靠着采砂赚点钱,却没想到,赖昌生联合其他的采砂船主,对这姓陈的不断地挤压。他要是采砂,他们的采砂船就都围在周围,开都不让他的船开走。那陈姓人告到了村里,赖永福和孙信本就不管。
他们是没有采砂船,但是赖昌生是赖永福的本家,这些采砂船主每年都会想村委会一部分活动费和租金。暗中,他们也每年都给赖永福和孙信塞钱,有村委会的人罩着,他们才能够每年都租到采砂的项目。
流沙河的采砂项目,本来是归东城区政府来管,可政府派人去收租金也没有用,赖昌生等采砂船主们集体闹事,打架斗殴什么都敢干。又能有什么办法,谁让流沙河就在河东村呢?当然了,赖昌生等人也不敢闹得太过分,他们百分之九十的租金给村里,然后由赖永福和孙信再暗中扣留百分之五,再有百分之五塞给了东城区政府的办公室的贺主任,剩下的百分之八十租金,才上给了东城区政府。
每半年一次,倒是能按时上。
东城区政府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总比一分钱都没有追缴上来的要好。大家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所以,断了赖昌生等人财路的事,他们当然不同意。
这些事,梁浩和叶子萱、刘菲等人早就打听清楚了,一直没有对河东村采取行动,就是想让郝大贵、林昌平和牛二去谈谈风声。这回,知道了赖永福、赖昌生等人的底线,他们想要在做什么就好办多了。
等到乘车往回走的时候,刘菲道:“把对付太平村的方法,用在河东村的上,肯定是不行。我也详细研究过资料,流沙河的采砂生意,主要是落在了赖昌生等几个赖姓人家的手中,他们是有钱,可河东村的大多数村民还是跟太平村一样,期盼着早点拿到拆迁补偿款。我想,我们是不是先从这些村民的上手,把部分房屋先拆迁掉,再啃掉剩余的钉子户?”
叶子萱道:“这个方法倒是可行,只要我们将其他人的房屋都给拆迁了,赖昌生等人就算是想抗争,也没有办法了。”
梁浩微笑道:“不急,明天我和叶子再进一步清河东村的况,再下手也不迟。”
拆迁工作也跟行军打仗差不多。
开发商使用出了各种招式,什么泼大粪、砸玻璃、断电断水、最狠的是趁着拆迁户不在家,他们干脆开来了推土机、铲车,就将人家的房子给铲平了。等到拆迁户过来追问,他们是开发商是一问三不知,等到追急了,才说,哦,是下面拆迁队的人拆错了,真是不好意思。
房子都给推倒了,他来了句拆错了,那么大的房子摆在那儿,那也能拆错?随后就是补偿的问题了,行,该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每平米多钱,或者是一平米换一平米的新房,还不同意?那你就去法院告我们吧,随时奉陪。
同样,拆迁户就更难了,他们要像是防贼……错,应该说是防土匪那样,盯着这些拆迁队。你断水断电?那我就点蜡烛,去外面提水进来。你砸玻璃?行,那我就用塑料布档上。当然了,也有拆迁户更狠的,自制了枪炮,在阳台顶上,抗击拆迁队,据说还轰轰烈烈地打退了拆迁队的几次进攻。这事儿,在天涯社区、猫扑等论坛闹得相当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