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年和水清影所做之词都颇为不俗,按照一般观众的心态来讲,自然是觉得越是后面的水平越高,而两人的起点就如此之高,让杨啸和周雅芙也都到了一丝难度。
下众人也都是颇识文采之人,知道上正在斗诗,此时大多摒声静气,听上还有什么妙词传出。
杨啸沉片刻,着水清影说道:“在下便接着应和一首,有劳清影姑娘了!”
水清影微微点头,手中琴弦抚动,渔歌子的旋律再一次响起,杨啸朗声念道:“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这首词的亮点还是对于其中量词微妙娴的把握,语气恬淡出尘,比之水清影词中的俚侬浅语更为出彩,但只为中上之做,比起之前的《西江月》的意境要逊了一个档次。水清影听了杨啸此词,两眼顿时亮了起来,欣然向杨啸,似乎看出了他词中蕴含的意思,杨啸微微一笑,向水清影点头示意。
周雅芙的脸却有些古怪,略带嗔怪地看了杨啸一眼,似乎有些不满,不过他的表很快就收敛了起来,淡淡地说了声不错。
张百年也看到杨啸和水清影似乎有种默契,水清影演奏的时候明显要比为他伴奏时要上心的多。他一门心思地在杨啸的词里挑病,逮住其中一句问道:“六公子,此时乃是严冬时,这花满渚一句又是如何说起呢?”
杨啸洒然一笑,也不回答,手从台边放置的一盆梅花盆景上摘下一枝花枝,将枝头的花瓣一朵朵地摘下,之后走到船舷边,双手一扬,摘下的花瓣在空中飘飘扬扬,洒下一阵花雨,最后慢慢地落在江面之上,飘起伏,颇为动人。
“这不便是花满渚,酒满瓯了吗?”杨啸从小茶几上端起一杯酒,微笑着说道,“诗作词虽讲究应景,但也不必过于拘泥,在下可不是来雕章琢句的,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太过无趣?到是可惜了这一枝寒梅了,还请清影姑娘原谅则个!”
水清影淡笑说道:“无妨,这一枝寒梅能为六公子词中的一部分,那也是它们的幸运了。”
杨啸点头表示谢,笑着对周雅芙说道:“只剩下周公子一人还未作词了,周兄看样子早已竹在,我们便拭目以待周公子的压轴好戏吧!对了,周兄本就是音律大家,自弹自和可能会更好一些呢!”
周雅芙微微一笑,也不推辞,向水清影道:“可否暂借石大家的瑶琴一用?”
水清影欣然盈盈起,给周雅芙让出了弹琴的位置,周雅芙坐在琴位之上,遥滔滔江面和湛蓝的天空,凝思片刻后,一阵旷远的琴音便流畅而出,周雅芙清越非常的声音开始唱道:“澄江俯仰两青天。万顷玻璃一叶船。拈棹舞,拥蓑眠。不作天仙作水仙!”
不论是周雅芙弹琴的技法以及同词句的配合程度,又或者是词中本所蕴含的意境,此词都当之无愧为四人所做之词之首,就算是稍懂风雅之人也能够地出来。
“好一句澄江俯仰两青天,万顷玻璃一叶船!只此两句,周公子当之无愧为今天魁首,在下自愧不如!”杨啸上赞叹,心下却一阵苦笑,是不是他盗用别人的词之后,整个世界的词坛都乱套了,否则原本应该是陆游陆放翁老先生的词怎么会提早一百多年面世呢?
“那是自然,我表弟的文采可不是吹的!”杨啸对周雅芙甘拜下风之后,张百年的得意就好像自己获胜一样,得意地说道。
“那是石大家的琴好,加上各位承让!”周雅芙谦虚地起,目瞟过杨啸,似有所指地说道。杨啸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临江诗已分出胜负,众人一番品评之后,以周雅芙所做的《渔歌子》为优,其余三人,杨啸、张百年、水清影三人并列其后,此时天也已不早,临仙舫在江面上转了一个弯之后,又从秦淮河的江口朔流而上,由西水关重新回到秦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