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时间申辩了,只是大喊了一声:“闭!”然后招呼司机小王,一起将老孙头抬上了车。
老孙头像是不愿意拖累我们,眼睛里流淌出了一行老泪。他握着我的手道:“赵书,我拖累你们了。拖累了。儿子不争气,不孝顺,还去找你的麻烦,我,我,这把年纪的死老头子,一条算什么,你们不用管我了……”
但是我们能不管吗?
将老孙头开车送进了医院,我把由梦找来,跟商量道:“要不,咱俩一人出一万块钱,替老孙头上住院费?”
由梦摆出一副不太心甘愿的样子,叹气道:“先了再说吧,不医院不让住院!老孙头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唉!”
我若有所思地道:“老孙头真够可怜的。早知道这样,我真不该把电动车给他骑。”
由梦道:“也怪你。看见了没,现在好心反而被咬了一口。”
我道:“这就是现实啊。”
由梦道:“什么现实不现实的。事发生了,怎么办吧?”
我掏出银联卡,苦笑道:“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看着老孙头残废掉吧?”
由梦也掏出银联卡,无奈又欣地道:“咱俩一人出一万,救人要!”
我和由梦共同凑了两万块钱,作为医院的抵押金,这样下来,医院才肯为孙老头进一步观察伤势。
但是即便我们这样做了,这件事仍然朝着无可预料的方向发展着。
就在孙老头做完固形手术,伤势得到基本的控制之后,孙石头夫妇将我和由梦到了病房道,提出了一个更加无理的要求。
他们小两口的意思是,孙老头这次伤,全部责任在我,是我把电动自行车借给他骑,才引发的这一系列悲剧。因此,我必须向他们赔付总额为8万元的赔偿金,作为孙老头出现这次意外事件后的抚金。
对于这个要求,我和由梦觉得实在是无理取闹。虽然我们对孙老头的不幸深表同,但是孙石头夫妇趁机要勒索我们的做法,却实在是让人深恶痛绝。
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存在这样的人?
对于这件事的发生,我承认自己还是有一定的自责的,毕竟,的确是我将电动车借给老孙头使用后,才发生的这一系列悲剧。
心里异常的复杂。
孙石头夫妇振振有词地将这件事的责任全部推到我的上,用他们特有的方式跟我讨价还价,要求我赔付损失。我一开始很安静地听着,由梦也压抑住怒火,抱着胳膊旁听。但是这二位越说越离谱,越说越邪乎。林玉扯着嗓门儿道:“你们得管,你们得负责!你们是中央ZF的人,当的有的是钱,吃几顿饭,喝两场酒,这8万块钱就出来了。如果你们还想赖账,我就向你们更高一级领导反映,我们在‘权山’(化名)附近住了这么久,你们部队的那些事儿,谁不知道?我告诉你,我怕你是当的,但是你当的犯了错误总得负责吧?你让我们家老头子撞断了,今后他怎么生活?以后的负担不都是落到我和石头上了?哦,你就这么一拍屁扔下两万块钱就走人了,两万块钱够干什么……”
听孙石头夫妻的话,真是对耳朵的一种折磨。
如果不是看在老孙头伤的况下,我才懒的跟这两位嚼舌。
事发展到这一步,令我和由梦都是始料未及,谁会想到行善心借给老孙头电动车骑,会横生出这么多意外的枝节?
由梦再也忍不住怒火,跟林玉又用口舌涉起来,但是没想到林玉竟然哇哇地哭了起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部队的领导不讲理了,部队的领导欺负人啊,让我们家老头子撞断了,他们袖手旁观,又不赔偿,让我们这日子可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