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客套的我,还是利用客套的方式,想尽快结束他的侃侃而谈。
十点钟后,孙桂泉喝了两罐啤酒,吃了一筒方便面,然后到列车车厢结合部吸了一支烟,回头继续海吹自己的传奇历。我心想公安系统怎么会接收这样一个角啊,心里藏不住话,那口才真是了不得,都能跟单田芳有一拼了。
当孙桂泉又重复将他给首长加勤的历讲给我听时,我终于忍不住了,诙谐地道:“孙警,你讲了一路了,不累吗?多喝点儿水吧!”说罢我将一灌百氏可乐递到孙桂泉面前。
孙桂泉正说到兴致之,猛地愣了一下,表急剧变暗。他没有接可乐,而是板着脸道:“怎么,不乐意听啊,我告诉你说,人活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历,见到国家领导人,多荣啊多神圣啊,就咱们那个小县城,别说别的,就县委书记最大的吧?但是他有机会给中国领导人加勤吗?他有机会见到国家领导人吗?”
我差点儿晕倒,心想今天算是遇到‘高人’了。我道:“有些事藏在心里就行了,没必要非得说出来!”
孙桂泉一听这话更火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强势地道:“兄弟,你别这样说。举个例子,你现在当兵是吧?”
我点头:“是啊。”
孙桂泉道:“你虽然是在北京当兵,但是你能见到多大的儿啊?营长,见过吗?团长呢?我们队里有个以前在北京当武警的,当了三年兵,见到的最大的儿就是他们中队长,正营职。这兵啊白当了……”
遇到这种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幸亏我的心理承能力还算比较强,否则真得被他给忽悠神病不可。去了一趟北京执行了一次任务后,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觉得别人都不如他,拿着自己历的那点儿事儿四宣传,有意思吗?
幸亏我们特卫局没有这样式的人,否则,国家机全被泄干净了!
我怀着一种善意,对这位过于高调张扬的孙警道:“孙警啊,依我看,见过谁并不重要,重要的干好咱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你就是见过联合国主席安南,又有什么用?跟咱没关系,明白吗?”
孙桂泉更是愣了一下,脸变得铁青:“兄弟,我说你什么意思?”
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心里有什么事,没必要都得抖搂出来,为自己留点儿隐私,也相当于给别人留个好印象!”
我说这些都是一番好意,但是孙桂泉听后更不乐意了,之前表现出的所有友好都不翼而飞,他甚至话中带出了口头语:“妈的,你还给我上起课来了?你什么意思啊兄弟?瞧不起我是吧?”
我笑道:“怎么会啊!”
孙桂泉冷哼道:“你啊……唉。”
然后我们相对无语。
孙桂泉闷闷不乐地抱着胳膊,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激,只剩下了沉默。
我知道我得罪了他,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喜欢炫耀喜欢夸夸其谈,你如果能当好他的忠实听众,那么他会把你视为知己;反之,如果你不让他将自己的风事儿白话完,那么他就有可能跟你记仇!
这位孙桂泉便是这类人典型的代表。
也许,他还太年轻,正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时候吧……
晚上10点50分,火车准时到达松河县县城火车站。
孙桂泉先我一步下车,下了车厢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出站口。
我提着行李走出出站口的时候,孙桂泉刚刚坐上来接站的警车,驶向远方。
夜中,站外面尽是前来接站的车辆,过昏暗的灯泡,我猛然发现了两个悉的影,正在一行冬青旁探头张着……
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母亲!
夜已然凄冷,我父亲各穿了一件我曾寄回家的旧军装,下是一辆破旧的家用脚蹬三车。他们的脸庞依然是那样朴实无华,但却多了太多太多历史的痕迹。他们老了,他们比四年前我刚刚当兵时,更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