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地区大陆的移动信号都可以覆盖过来,很多人用的都是大陆的通讯设备。包括我们的大本营。”老秦说。
“哦。”我点点头。
“但是我们和腾冲的接头点是不用任何现代通信工的,必须要保证十分的稳妥。越是高科技的东西越是不保险。”老秦又说。
“嗯。”
这时我看到老秦一行都穿着式的作战迷彩服,穿着战地靴,加上他们的式钢盔,活脱脱国大兵的模样,只是人是亚洲黄种人,不是白人。
“怎么这装扮?”我问老秦。
“这里的匪帮林立,服装各式各样,李老板接手山寨后,对我们的人马进行了统一装备,托人从泰国走私了大批军服装和装备,统一着装,也有别有其他山头的人。”老秦说。
“这武也是式的?”我看着他们挎的冲锋枪。
“是。”老秦点点头,又说:“不过,山寨最近搞了一批AK47,立了一支特种作战分队。”
“这需要不钱吧?”我说。
“是的。李老板在这里的生意做得可是红红火火,呵呵。”老秦笑了下。
“我们这样带着武明目张胆走,不会惹来麻烦?”我问老秦。
“穿这服,就是为了让附近的匪帮知道我们是哪个山头的,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最近我们在这里打出了名声,一般山头的人是不敢惹的。”老秦说:“但是也还是要提防遇见政府军,这一片地方属于叉渗区域,各方力量都有布局。”
一听老秦提到政府军,我不由又张起来。我这种非法越境的,不怕野路子,就怕正路子。
翻过两道山梁,下了山坡,眼前是一条不宽的河流,江水不算湍急,但流速不慢,看不出水有多深。
一条机动船停在那里。
大家上了船,船开始顺流而下。
机船冒着黑烟,在江面上轰隆隆地开着,两岸都是茂的热带雨林和陡峭峡谷,远是一眼不到边的群山。
再往前走,江面突然开阔起来,水流变得平缓,远远看见江岸边一溜狭长的平地,大榕树下出尖尖的铁皮屋顶来。
老秦说,这地方江口寨。江口寨有百十户人家,山民一直过着原始野蛮的生活,以种大烟为生。从走私商人手里换回布匹、盐、煤油和其他品。
继续前行,我惊讶地在江边看见野生猴群攀援跳跃,看见一头亚洲野象慢吞吞地走出树丛,走到江边饮水。这头温和的庞然大看见船过,只是抬起头来注视片刻,丝毫不为人类干扰所动,又埋下头专心饮水。
转过一个山弯,我突然就看见迎面的山谷像大海一样沸腾起来,微风拂煦,百鸟鸣唱,五彩缤纷的鲜花迎风怒放。远山近壑,大山深谷,一片片彩霞从天上飘落下来,大地辉煌灿烂,一如仙境降落人间。壮丽的花海顿时像水将我淹没。
一瞬间我的心脏停止跳动,像溺水之人拥抱死亡,我的心灵快乐地向往这种丽的窒息。
辉煌的音乐奏响起来,天才诗人莱蒙托夫面对大海放声歌唱:在那大海上淡蓝的云雾里,有一片孤帆儿在闪耀着白。它寻求什么,在遥远的异乡。它抛下什么,在可爱的故乡?下面是比蓝天还清澄的碧波,上面的金黄的灿烂的阳。而它,不安的,在祈求风暴,仿佛是在风暴中才有着安详。
我不由被这大自然的壮丽奇景所震撼,心中坚冰开始融化,我被大自然动得无以复加。在我面前,花海重重,万紫千红,鲜花澎湃怒放,将丽生命热烈地绽放在春风里,辉映在阳下。
花海无边,从极远的天边一直铺落到江边,仿佛是一匹无与比的缎子。蜂蝶飞舞,花香四溢,轻风絮语,太阳歌唱,好的事暂时化解我心中淤集的孤独和痛苦,我很想跌跌撞撞地扑向花海,俯向鲜花大地热烈亲吻。我宁愿相信这是一条通往天堂的五彩路,谁不为这个丽得令人窒息的仙境而大哭大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