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混得最好了?”我说。
“听说他后来在星海当了公安局长呢,还是星海的副市长,你从星海来的,该知道的吧?”老头说。
显然,老头的消息还是有些闭塞,他虽然知道老李当了公安局长,但却不知道再后来老李落马的事。
我说:“我对星海的大是不知道的,我不关心这些,我是刚从外地到星海来做事的!”
“哦。”老头点点头:“怪不得!”
“看来,最后离开未必也不是好事啊!”我笑着说。
老头没有说话,一支烟完,将烟头扔掉,我忙又递过去一支烟,他摆摆手,起自己的旱烟管:“算了,你那烟没有劲,我还是我这个!你要不要来两口,我这旱烟是我自己种的,劲头大着呢?”
我笑着摆摆手。
老头继续吧唧吧唧滋滋有味地自己的旱烟,沉默了半天说:“其实,最后走的这个小伙子,走的实在是不大利索,人虽然走了,虽然后来混大了,但在村子里却没有留下什么好名声!”
“为什么呢?”我说。
老头看着江面沉默了,半天说:“这里面有个故事,当年这个姓李的小伙子在来队的知青了是不大合群的,因为出不好,有些排挤,我特意照顾他,不让他和大家一起下地干重活,安排他放生产队的牛。
这样安排呢,一来避免他和大家在干活的时候发生矛盾,二来呢,也算是个轻快活,照顾照顾他。后来呢,他在放牛的时候救了一个那边打渔落水的孩子,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当时这事我是知道的,我看那孩子也确实不错,人长得好,心地有善良,就有意撮合他们。
可是没想到,这小伙子为了回城,和城里的一个同学好上了,和人家结婚了,把那孩给抛弃了。以前那孩常过来看他,自从他和城里的那人结婚离开这里后,那孩就再也没有来过。
后来听屯子里江那边有亲戚的人说,那孩好像出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不知道,只知道那孩失踪了,不知到哪里去了,到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唉,想想这事就觉得心痛啊,多好的闺,可怜的孩子。”
我半晌没有说话。
“就为这事,屯子里的人都有些对那小伙子有看法,后来虽然听说他做了大,也还是瞧不起他,前几年当年的那些知青组团回来,他没有一起来,我估计他可能也是觉得没有脸回来吧!那么好的孩子,对他那么好,为了回城,就把人家给甩了,唉。造孽啊!”老头叹息着。
我叹了口气,这确实是造孽,只是不知这孽是老李造的还是那个时代造的。
在一个时代面前,个人的命运是微乎其微的。
我说:“可是,如果那个姓李的不离开这里,这对他或许又是不公平的,大家都走了,他难道就要在这里呆一辈子?”
老生产队长楞下下说:“难道我们这里不好吗?”
“好,是很好,不过,对一个想发展的年轻人来说,一辈子关在这个闭塞的地方,他一辈子的理想就完了!”我说。
老队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或许你说的是有道理的,我其实也知道,屯子是留不住他们的,早晚他们都要走的,他们不属于这里,他们属于更广阔的天地!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主席当年说的,只是,这广阔天地却不是农村,是城里喽。”
我说:“既然他想离开这里,那么,或许他就要失去什么,就要付出一些什么代价或者做什么易!”
老队长看看我,说:“不错,他当初的离开,是一个易,那个同学的爸爸当时是丹东的地革委主任,权力大着呢,同学当时答应他,只要和结婚,就保证能让他回城,而且保证还能安排让他满意的有发展前途的工作。他得到了,也失去了,得到的是荣华富贵,失去的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得到的,早晚都会回到一无所有,失去的,却再也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