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要带云朵离开中国?”秋桐说。
“是的。”海峰点点头。
“也就是说,你们打算长期定居在澳洲?”秋桐又说。
“是的。”海峰点点头。
“可是。我觉好突然。”秋桐说。
“这件事,之前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也没有让云朵和你们说。我担心会影响你们的绪和生活,当然,最终,我知道是必须要告诉你们的。”海峰说。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我说。
“参加完你和海珠的婚礼之后,”海峰说:“我的手续已全部办妥,剩下的就只有云朵的辞职手续了。等你和海珠举行完婚礼,云朵接着就办理辞职手续跟我走。”
我怔怔地看着海峰和云朵,一时似乎还回不过神来。
这消息让我觉十分突然十分意外,天天在一起的两个人,突然就要远离,要到另一个国度,要到天涯海角去。
我这时突然明白了这段时间云朵为什么一直看起来心事重重,原来装着极大的心事,原来要跟随海峰远离我们,虽然满腹心事却又不能告诉我们——海峰不让提前和我们说。
虽然海峰刚才说的之前向我们隐瞒的理由听起来算是合乎理,但我分明又到海峰其实另有隐。
又想到海珠那天和我打电话提到婚后接我父母和父母一起住的时候的谈话,猛然醒悟,海珠早就知道了海峰和云朵要移居澳洲的事,海峰向我和秋桐隐瞒了,却早已告诉了海珠,而海珠也一直向我隐瞒着。
突然觉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一种被抛弃的不信任,有一种失去朋友信任的失落和惆怅。
这种觉让我有些伤,看看秋桐,似乎也有些神不大自在,似乎也有一种不被信任的失落。
海峰当然知道此时早晚是要告诉我们的,纸里包不住火,但他选择了最后的时刻,选择了木已舟的时候才告诉我和秋桐,也就是说,他是在最后不得不说的时候才告诉我们的。
之前他不但自己不说,甚至还阻止云朵和海珠告诉我们,似乎,海峰想刻意隐瞒的对象是我和秋桐,或者说只是我,秋桐只是个陪衬。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了起来。海峰看着我,神有些歉然,言又止,似乎想向我解释什么,但似乎又无法说出口。
云朵则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继续低头不语。
秋桐这时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看着我们说:“呵呵。虽然到很意外,但还是为你们高兴。新环境,新生活,新开始,我想,我是该祝福你们的。”
“秋姐。”云朵这时抬起头,看着秋桐,神尴尬而又沉重。
云朵不看我,似乎是不敢看我。
我的神这时有些恍惚,大脑有些发懵,耳边听到海峰的声音:“谢谢秋桐,谢谢你的祝福。”
我回过神,端起被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往外走,边说:“海峰,陪我去趟卫生间!”
大家显然都明白我此时要海峰陪我去卫生间是什么意思。
海峰站起来跟随我出去。
我没有去卫生间,一直走到走廊尽头,靠在窗台站住,边烟边看着海峰。
海峰站在我对面,不看我,看着窗外的夜。
完一支烟,我掏出两支烟点着,然后递给海峰一支:“呶——”
海峰看了我一眼,接过去,狠狠吸了两口,长呼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海峰缓缓地说。
“你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说。
海峰没有说话。
“全世界都可以知道,就我和秋桐不可以知道,其实我知道秋桐只是个陪衬,最主要是不能让我知道!”我说。
海峰默默地吸烟,他很烟,此时忍不住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