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憐花拂拂衣袖,懶洋洋地站起身來,行了個禮,“正是小女子。”
那人上下左右掃了她三眼,面露色相,“身段玲瓏有致,相貌也是可圈可點,不錯,不錯,想不到這黑泥潭一樣的夏家,居然還能夠養出這樣一個標緻的女兒來!”說着,他大步走來,伸手就要摸上夏憐花的臉。
她目光一冷,朝他瞪去,“三伯今年五十多了吧?看上去倒是四伯還要年輕些。”她嬌笑着。
面前的他放下手來,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的,她口中的四伯,不錯,他這些年挖空了心思的吃了很多補品,看上去確實要比老四年輕一些。
只是這小丫頭怎麼會一眼就看得出老四的身份來?要知道,他們這些外族親,平日裡受那夏老太的控制,三年至多可以上府一次。
“你怎麼會知道我們的?”他色眯眯的問。
“幼時偶然見過幾位伯伯幾面罷了。”在夏憐花的記憶中,不但對這幾位的名字和輩分了如指掌,而且還能夠準確無誤的說出他們膝下有多少子女來,這全都只能得益於柳氏對她的教導。因爲在夏府中地位卑賤,所以柳氏一直在尋找一個可以作爲夏憐花將來成長的後山和倚靠,她每次只要這些外族親來了,便必定要帶着年幼的她上前慰問一番,饋贈下糕點瓜果之類的。
只可惜,她還沒有找到倚靠和後山,就去世了。
夏憐花也因此變得更加的卑賤。
這是柳氏永遠也無法預料到的,好在這一切都不是徒勞無功,終於在今天派上了用場。
“哼哼,不錯,我看你這丫頭腦子也靈活,不如入了秋就跟在三伯的身邊做事吧?”他這話,就是公開要人。
他這不是要她去跟着他做甚麼勞什子的生意,而是要她去做小伏低伺候他。
這是亂人聲譽,亂了輩分的事啊!
大夫人在正座上露出幾分得意之色,她腹中的惡氣頓時消了大半,調侃道,“憐花,你想不想跟着你三伯?”
大夫人這麼問,也是明擺着了要羞辱她。
夏憐花沒有說話,她現下說什麼,都會被人胡亂編排一番的,她幾乎已經可以預想到明日的鄉間鄰里會如何咒罵她是一個連自己的三伯都要勾-引的下賤女子。
她原本還想幫夏家一把,順便再要走自己的診金的。
可是,大夫人居然還想害她。
如此一來,也就怪不得她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