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憐花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擁簇過。
挨個兒的替這些人大致看了看病,剩下的讓許緣點了點人數,竟然足足有五十六人之多。
這麼多人,就算是明日再來這裡看上一整日也恐怕看不完啊。
加之期間還要擬寫藥方,這麼看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得想個法子出來解決。
而且,因爲春柳母親的眼疾問題,這蜂擁而來的平民百姓中,除了一部分真心想要找看病的人之外;還有一小部分的人完全是抱着來湊熱鬧的心態,本來也就是一次免費的診病機會,不看白不看,但這些人都是在浪費的時間;另外還有一小部分的人,則是趕來趁機與說幾句話的。
住在這裡的人,大多都是看不起病,買不起什麼好好飯吃,又帶着幾分好吃懶做的人。
擡首掃了一眼越聚越多的人,凝思了一陣。
“各位,今日就到這裡了。”才將將說出這句話來,底下頓時傳來一片唉聲嘆氣。
“夏四小姐,俺都已經排了整整一個時辰的隊了,您就幫俺看看屁吧,俺這屁都已經爛了三天了。”
“是啊,我們都已經排了這麼久了,這不是白排了嗎?”
“夏四小姐,救人救到底啊!”
許緣站在的前,張開手臂攔着這些躍躍試,想要上前來的人。
他看了夏憐花一眼,呆呆的看着這羣前一刻還對着出和藹可親的笑容,恩戴德的說要給修廟供奉香火,這才沒多久,他們卻又全然變了一副臉,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向來,像是欠了衆人錢一般。
夏憐花心下一驚,起擺就往馬車的方向跑。
“夏四小姐!夏四小姐你別走啊!”那些人一窩蜂的沖了上來,許願已經攔不住了,只能提氣扯過馬鞭,連了幾下馬屁,讓它飛快地撒開蹄子跑了起來。
還有許多人追在馬車的後面。
他們喊着,哭着,着,哀聲怨道的罵着。
夏憐花有片刻的呆滯,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好心好意的想要免費爲這些百姓診病,救助他們,到頭來,卻換了一個這樣的結果?
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好不容易甩開了那羣癲狂的百姓,夏憐花風一樣的衝進夏府,許緣連忙將馬車停好,跟了上去。
向着自己的院子飛奔而去,眼眶通紅。
爲什麼世人要這樣對?以後再也不要踏進那個鬼地方一步了!
就在剛才,還在計劃着明日要如何安排好自己診病的時間,才能讓每一位找看病的人都能夠得到診治,不過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已經沒有這樣的想法了,甚至爲自己之前產生過這樣的想法而到無知和可笑。
不收一分錢的爲這些人治病,到底圖的是個什麼?
名嗎?
利嗎?
還是人?
不是,全都不是。
什麼也不圖,只是單純的看着他們可憐,想要幫他們治病罷了。承認自己有些沉溺於這樣的擁簇和戴,但是,真的沒有料想過這些面孔最後會變得如此貪婪和恐怖。
是錯了嗎?
猶自出神着。
就連迎面走來的夏彩霞也未曾看到。
夏彩霞昂首闊步的向走來,每一步都激起地上的些許塵土。
“夏憐花!”咬牙切齒的喊了一聲。
夏憐花沒有聽到。
夏彩霞以爲是在裝傻,故意不看自己。
一把扯住夏憐花散在後的長髮,夏憐花大一聲,緊緊地捂住發疼的頭皮。
“你幹什麼?”怒道。
夏彩霞一愣,“你竟然吼我?夏憐花!你是不想要命了嗎?”手上用力,另一隻手也了出來,拼命的去撓夏憐花如花似玉的臉蛋。
夏憐花今日也累了一整天,本是沒有什麼力氣與爭吵打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