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誰也沒有再說話。
過了許久，文藝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淡聲說：“只希如今的染雙手，能換得以後的盛世太平！”
其實，真正想說的是：“我染雙手替你打江山，將來你會不會在一將功後，讓我變你腳下那累累白骨中的其中一？”
可是文藝轉念一想，若他是這樣的人，現在文藝問了，他也不會跟文藝說實話，若是他不是，這樣的話說出來，是很傷的，所以沒有說。
夜離殤輕輕的攬住文藝的腰，聲說：“一定會！”
夜江城的被冊封爲西涼城的藩王，那個地方地廣人稀，質匱乏，是寒食境內最偏僻的地方，沒有之一。
這個消息瞬間席捲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誰也不知道其中緣由，更不知道，這位皇后的嫡子爲何會被發配到這樣一個貧瘠的地方。
然而最讓人驚訝的是皇后的態度，按理說，夜江城被趕到西涼邊陲，不得召見不許朝這樣的大事，皇后一定會站出來反駁皇帝。
然而沒有！
除了皇帝宣布那天，去鬧過一次，被國舅爺帶走後，後來的時間，安靜得可怕。
夜江城離京那天，前來皇宮拜會，卻被皇帝拒之門外，他不能進宮，只有皇后出宮送行，母子兩站在雪地裡面，兩兩相對，卻無言語。
過了許久，皇后才開口說：“兒子，那個人害你到如今這個地步，母后一定不會放過的，你且在西涼養蓄銳，待母后替你打點好一切，你再風風的回來，到時候這些害過你的人，母后一個都不會放過！”
“母后，兒臣離京，日後母后在宮外便只能靠舅父，母后放心，兒臣去到西涼，絕對不會貪玩，那些欠我們的人，最後我都會從他們上討要回來的。”夜江城那張尚算得上帥氣的臉，此刻猙獰扭曲，像一個被困在籠子裡面的瘋子。
皇后終於忍不住掉下眼淚，夜江城似乎不忍看，他回頭遙了一眼金碧輝煌的宮殿，淡聲說：“我一定會回來的！”
而後，夜江城策馬離開。
皇后哭倒在邊的嬤嬤的懷裡，眼裡除了對兒子的不舍外，還有滔天的恨意，如同盤踞在心頭吐着信子的毒蛇，隨時都等着攻擊任何人。
夜江城帶着他的心腹，還有他的妻子而已，冷冷清清的出了京城。
夜江城出城的時候，夜離殤站在城樓的角樓上看着他離京的隊伍，神淡然，好像看的只是陌路之人。
“殿下，這裡風大，我們走吧！”雲玄站在夜離殤後，恭敬的說。
夜離殤從角樓上退下來，面無表的要離開。
雲玄跟在夜離殤邊多年，雖然看不出他的喜怒，但是這一瞬間，他卻能從這個堅如磐石的男人上看見寂寥。
那種空空如也的，讓人心疼的寂寥！
“殿下，二殿下咎由自取，您……”雲玄的話沒說完，夜離殤便打斷了他，“他離開或留下，對我而言，沒什麼區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人走了，但是我們兩個人的鬥爭遠遠還沒結束，我就是在想，若是今日被趕走的人是我，我會怎麼樣？”
雲玄躬道：“殿下從不出格，所以不會遭遇這樣的事！”
“不，若是我被趕往封地，我會跟王妃留在封地，守着我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讓王妃在我的封地賺很多很多的銀子，然後一家人遠離京城的腥風雨，可是這樣的願，若是在夜江城掌權的基礎上，便是個奢，所以前面的路，不管有多艱難，總歸是要繼續走的！”
說完，夜離殤便率先走了。
他回到家的時候，文藝已經做了一桌子好菜，趙汝傑跟席俊赫然在列。
“參見殿下！”兩人見夜離殤回來，連忙起問安。
夜離殤淡然頷首，將披風給杏兒後，與兩人一起落座。
“殿下，二皇子走了，但是皇后還在……會不會……”席俊有些擔憂的看了門外一眼，此時的文藝正在廚房烹飪食，並不知席俊的擔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