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
鼓樂之聲大作,一隊鑾儀衛遠遠而來。前列飛虎、飛熊、飛彪、飛豹四軍旗,六十四名虎背熊腰的大漢軍士開道,後隨五百名盔明甲亮的衛軍。鑾儀之後,閃出繡着燙金趙字的大宋赤焰虎頭旗。十二名相貌標誌,材矯健的甲鮮明,分列兩邊依序列徐徐開來。一座金頂逍遙駕上面端坐了當今天子宋太宗。在禮部員和瓦橋關所有高級將領的簇擁之下,金頂逍遙駕緩緩經過東門大街,朝着總兵府方向行進。
莊嚴肅穆的總兵府外,廂軍中挑細選的健壯士兵分立兩側,長長的通道上空無一人。
殿內,宋太宗趙義頭戴紫金冠,着袞龍袍,雄踞于帥案之上;鎮北宣使兵馬大元帥楊嘯,邊關兵馬督監楊令公,潘仁,以及四品以上員分列左右。太宗的目掃視了一遍殿中羣臣,輕輕咳嗽了一聲,臉上出一嚴峻:“都說西北防線固若金湯,想不到,朕還未到邊關,就聽說道一個壞消息!”
帳下所有的將軍面面相覷,不知此話是何含義。
太宗用嘲弄的語言說:“太祖登基的時候就說,後漢隨滅,但是遼人兇狠。西北戰事不可大意,此番遼人犯我邊境,意圖就是奪下瓦橋關,打通南下的路線。瓦橋關雖是彈丸之地,但這裡卻是我大宋之命脈,因爲這裡有延綿八百里的水域長城。一旦遼人渡過易水,他們的鐵騎將縱橫馳騁於易水南岸的萬里平原,我大宋國土還不任由踐踏?王大人,在瓦橋關的布防實在令我擔憂啊。”
王渙臣連忙跪倒謝罪道:“臣知罪,好在楊元帥親自率兵趕到,遼軍這才未敢輕舉進犯,現在聖駕又親赴瓦橋關督戰,邊關軍民一定是士氣高漲。”
太宗接着說:“去年那場大戰,瓦橋關兵力薄弱是很明顯,乃布防之誤;糧草接濟不上,乃調度之誤;短時間得不到援兵救援,乃指揮之誤。潘大人你爲兵部侍郎,樞院左使,你馬上起草一個能令朕滿意的邊防部署總案,否則朕就定你失職之罪。”
衆臣一陣譁然。
潘仁面難道:“臣雖是皇上欽封的樞院左使,但是這北疆的軍權……有一半是臣指揮不了的,所以在布防上會出現彼此薄厚的現象。”
太宗微微一笑,道:“你說的是太原侯程世傑吧?”
潘仁回答:“正是,遼軍若想南下,只有兩條路線,一條是益津關、瓦橋關、淤口關。另一條則是雁門關,爲何遼軍會選擇突襲瓦橋關,臣認爲遼軍早已掌握了我軍布防的兵力況。正是因爲程世傑在太原、大同、雁門一代的兵力聚集擁塞,才選擇攻打瓦橋關的。”
晉王點頭說:“我知道你指揮不程世傑,所以朕親自前來,一是來瓦橋關督戰,二就是協調一下你的工作。聽說易水寒山懸空島最近鬧得很厲害,這個島子雖是世宗皇帝在世時候親封,可他們若是犯上作,朝廷也絕不能姑息養。”
潘仁向上叩首道:“萬歲英明!”
太宗笑了笑:“此番遼人屯兵紫荊關,遼穆宗親自督戰,很有大舉南下的可能,可是朕也聽到一些消息,遼軍後勤補給籌備不足,只怕又要罷戰言和,這是他們的一貫作風。“
衆將齊聲道:“萬歲,我等願意與遼軍決一死戰!”
楊嘯出班奏道:“萬歲,現在時局已經朝着我們有利的一面發展,臣打算先收復易水寒山懸空島,穩定住後防,然後我軍就可以開始反擊了。至於程世傑,他是太祖親封的太原侯,雖然現在有依附大遼的意思,但是這個人乃是牆頭草,隨風倒!只要我軍牢牢占據主,程世傑恐怕又要掉過頭來向朝廷表示衷心。所以臣認爲,對程世傑這種小人還是採取先安,後殲滅的策略比較妥當。”
太宗搖搖頭嘆道:“楊元帥!邊關連年征戰,即使你們吃的消,邊關的百姓早就吃不消了,且看看百姓的囤中還有沒有積糧,你們就明白了。如果這一戰能夠避免,還是儘量避免,刀槍庫,馬放南山這不僅是契丹之幸,然更是我天朝之幸。因此,衆卿不必過於凝重。一旦宋遼議和,程世傑也會安靜下來。本王猜測,遼國的使者不久就會來到這裡祈和,遼國使者到來,咱們要讓他們看到一團和氣,而不是一團凝氣。和氣自然一切順暢;而凝氣則會令我天朝自暴其弱,會令夷狄心生猜測,從而加強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