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仍然沒敢煙,我可不敢冒這種風險。
我警惕地瞧着加油站路口的車輛和行人,生怕會在這緊急的時刻再橫生枝節。要知道,現在全北京到都是付時昆安排的找我的人,稍有不慎,我便會再次爲甕中之鱉。
好在這老闆的技還算不錯,沒出多工夫,他已經將車修整利落,表示可以加油了。
我給了老闆三百塊錢,讓他幫我加三百塊錢的油。老闆拎着錢出了一個呆頭呆腦的小伙子(不知道是老闆親屬,還是僱來的幫手),開始從大桶里把油進了一個小桶里,稱重後開始往本田車的油箱裡灌。
在這過程中,我一直在考慮關於由夢的事,因此也沒怎麼在意,直到油加完後,我正準備鑽進駕駛室里的時候,才猛然發現,老天又給我趙龍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確切地說,此時此刻,我覺老天似乎在有意地折騰我,故意不讓我去見由夢。
那個呆頭呆腦的傻小子,給我加的油竟然不是汽油,而是柴油!!!
當我準備鑽進駕駛室的時候,才聞嗅到了味道不對頭,着邊的那個大油桶,我走過去聞嗅了一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沖那小伙子問道:“你是不是加錯油了?”
那小伙子搖頭晃腦地用滿口的山西口音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能犯那種錯誤嗎,都干加油幹了好幾個月了。”
加油站老闆這時候也從屋裡走了出來,見此景,沖那呆頭呆腦的加油員問道:“怎麼了這是?”
我覺到腦子裡的在不斷地往上漾,輕輕地走到油桶跟前,抑了一下衝,強制自己用和氣的語氣對老闆道:“我覺得好像是加錯油了吧?”
老闆用鼻子輕輕地吸了兩口氣,臉上不由得僵了起來,他將目瞟向加油的小伙子,沖他質問道:“怎麼回事兒,怎麼還給加起柴油了?你他媽的腦子被驢踢了?”
還沒等那小伙子申辯,老闆就出一個大掌,朝着他的後腦勺猛拍了一下,然後又是一腳飛了過去。
小伙子沒有還手之力,只是一個勁兒地討饒:“別打了別打了老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老闆罵道:“知道錯了有個屁用?你-――你說你到現在爲止,一共犯了多錯誤了?上次給客戶加油的時候,你給加錯了型號,這次倒好,你乾脆汽油和柴油都不分了。汽油機能喝柴油嗎?就像你,你本來應該喝水,但是讓你喝尿,你能消化得了嗎――”
我也跟着汗起來:這算是什麼比喻?這老闆也太――太那個了吧?
眼見着這老闆怒氣衝天地拍打着小伙子的腦袋,恨不得一刀砍了他。我頓時起了憐憫之心,沖老闆勸道:“算了算了,事已經出了,你打他罵他都沒什麼用了。現在趕快給我弄一弄,我等着趕路。”
誰知那老闆仍然是無休無止地訓斥着加油員,那加油員倒也老實,耷拉着腦袋一言不發,任由老闆責罵拍打。
老闆越罵越慷慨,一個耳子過去,啪地一聲震天響。小伙子臉上馬上出現了一個五指紅印,淚水也在眼睛裡打起轉來。
但老闆仍然沒有罷休,沖加油員繼續罵道:“媽的,我管你吃管你住,一個月花六七百僱你這個傻小子過來幫忙,你倒好,整天給我捅簍子。你說你能幹什麼?除了會吃就是會拉。現在,你馬上給我滾蛋,滾回你山西老家去!”
那小伙子委屈地央求道:“老闆,別了別了,下次我會注意的,會注意的。你別趕我走行不行?”
老闆崩緊了臉,皺眉道:“不行,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機會了,走吧。你不適合在外面打工,老老實實地回家去種你那一畝三分地去吧,當農民各地,你絕對出不了差錯。你這輩子啊,也就這麼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