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委屈地道:“你不能這麼說我!我媽說了,只要掙了錢,就能娶到媳婦兒。”
老闆罵道:“撒泡尿照照先,還娶媳婦兒,娶個泥人回去摟着暖和被窩吧。”
主僕倆爭的面紅耳赤,我仿佛看到了現實生活中上演出了一出楊白勞與黃世仁的悲劇,刁鑽的老闆,可憐樸實的員工,他們之間的糾纏,便匯了整個社會的主旋律。
我有些看不慣老闆的盤剝和野蠻,但是我何嘗看不出來,這老闆似是故意在拖延時間,等待着什麼。
這不是雙簧,但卻是由老闆掌控的一個小單簧,他仿佛是在借着與小伙子的衝突,來淡化我對他們給我造損失的追究。很多老闆在這方面是天才,我眼前的這個不怎麼起眼兒的小老闆,也表演的不錯。
只不過,這場單簧的害者,除了我,便是那個可憐、老老實實的農村孩子。確切地說,儘管他犯了錯,儘管他不能勝任加油站的工作,但是老闆有什麼權利這樣咄咄人,甚至是侮辱別人的人格?
我想煽那老闆兩耳,把他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讓他結束這天無的單簧表演,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正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我現在不能把事擴大化,那樣對我自己也沒什麼好。
於是我再次打斷老闆對小伙子的訓斥,沖他加大音量反問了一句:“老闆,我的油,怎麼辦?我還等着趕路。”
如此耐心地央求老闆,我都爲自己覺到可笑。
但是老闆卻給我打了一個'OK'的手勢,沖我笑道:“等下吧,我先把他的事理完。這小子犯了這麼大的錯誤,我這氣兒不打一來!”
我皺眉道:“你是氣兒不打一來,我呢?到你這兒來加油,你們倒好,不加了柴油,還――還把我晾到一邊兒不管了,我再說一遍,趕快給我理,我等着趕路。”我甩了一下臉,希自己臉上的憤怒,能催促老闆結束對小伙子的訓斥責罵,趕快先把我的車理好。
而這位老闆卻非常有才,他竟然沖我說道:“兄弟,攘外,必先安內。耐心一點兒,幾分鐘的事兒,等我先理完第一責任人,咱們再理你的車。”說完後他恭敬地遞來一支煙,爲我點上。
我差點兒暈倒!敢這老闆也是蔣介石的忠誠,還攘外必先安內,虧他能把這句語套用在這裡!
我心裡的憤怒再一次升溫,但是還沒等我開口,就見一個婦帶着三四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匆匆地趕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
瞧見老闆臉上綻放出一種得意的微笑,我一下子明白了事的真相。
很明顯,那個人過來的婦,應該是這個小老闆的老婆,老闆見加油加錯了,害怕我會在他這裡鬧事兒,於是他故意唱戲給猴聽,先引開我的注意力,穩住我。而他的老婆可謂是與他配合的天無,默契至極。老婆一見況不妙,就趕緊去張羅來了人手,萬一事發展到用武力的地步,他們也不膽。實際上,這種小算盤,已經爲了很多閱歷富之人的老把戲,一遇到事,先穩住,然後迅速張羅人,那樣不管事態如何發展,自己也吃不了虧。
這夫婦倆,真是人才!
眼見着幾個強力壯的小伙子湊了過來,歪頭橫腦地瞧着我,我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沖老闆反問道:“怎麼,加個油還用招呼這麼多人來?”
老闆徹底地停止了對那個加油員的訓斥,將注意力完全地轉移到我的上,他輕笑了一下,道:“沒事兒,就是巧趕上了。現在可以理你的事了,你覺得怎麼理好呢?反正油已經加錯了,我們這個小伙子頭腦有些不靈便,您多擔待。”
這個老闆擺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瞧他那表,反而像是我做的錯事,要對他進行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