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直接在麻辣館門口停下,而是將車子停在了旁邊的一個超市的停車場上。
原因很簡單,我若是將本田車直接停到麻辣館門口,那肯定會是一個特大的:一個能開得起本田車的'有錢人',會到這種小餐館消費?
那樣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和懷疑。因此,爲了保險起見,我將車子停到了超市門口的停車場上,然後到超市里逛了一圈兒,出門後確定沒有異常後,才敢迂迴到那家四川麻辣館裡面。
二樓202小單間前,我兩輕一重地敲了三聲門,裡面傳來了一位老者混厚的聲音:進來吧,菜已經上了,我點了個四川麻辣火鍋,冬天吃火鍋,暖和。
我心裡不由得暗暗發笑:敢懷這由局長,還真有點兒地下特工的潛質。
進門後,將門緊。由局長輕聲問了一句:“沒留下尾吧?”
我一邊坐下一邊搖頭道:“沒。由局長請放心。”
由局長一皺眉頭,道:“注意稱呼,我是你舅舅。”
我差點兒笑出聲來,輕聲道:“您也太謹慎了吧,由――這個――舅舅。”我知道由局長是害怕隔牆有耳,但是實際上,我覺得越是這樣謹慎,反而越會留下。
由局長道:“現在已經確定,內部有拐子,不謹慎不行啊。”
'拐子'也是一種暗語,意爲'細、叛徒'。
我湊近由局長,試探地問道:“有沒有查出這個人是誰?”
由局長皺眉道:“要是能查出來,還用這麼鬼鬼祟祟?對了,你的車是不是停在門口了?”
我道:“停在門口,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我把車停在超市門口了,在超市里溜達了一圈兒才敢過來。”
由局長微微地點了點頭:“對,對對,就該這樣。要有預見,要預防一切可能存在的安全患。”
我想直接先追問由夢的況,但見由局長神沉重,又只能將此事暫時忍在心。
且見由局長暗暗思量了片刻,道:“釣者餌下了不,魚也該上鉤了。”
我愣了一下,倒也隨即明白了由局長的話意。他所謂的'釣者',無非是指TL組織,'魚'肯定是指我。也就是說,由局長在簡捷地告訴我,現在是時機進TL組織內部了。TL組織花費了這麼多心力,促了華泰老總追殺我的局面,目的就是想把我釣到他們的網裡,如果我配合,他們會利用我釣更多的魚,但是如果我不配合,他們就會直接把我吃掉。我倒是有些埋怨由局長暗喻出牌,現在我們在這家小飯店裡見面,已經算得上是萬無一失了,他用得着這麼謹慎嗎?
但我卻是以同樣的方式道:“魚上鉤早了,釣者會不珍惜。越是難釣的魚,他們才越開心,越放心。”
由局長道:“如果釣家見遲遲釣不到魚,也許會再換鉺,但也許會失去信心,直接下河捕魚,最後會是魚死網破。”
我道:“現在的魚那麼聰明,魚心裡清楚,什麼時候才該把鉤給吞了。”
由局長再微微地點了點頭:“就害怕魚太貪了,會把鉤吞進肚子裡,那樣釣家即使釣上來,也沒興趣養着了,殺了吃了都有可能。”
由局長的這句話相當深奧,寓意也很明確:如果我的行稍微出現偏差和,那即使是如願進行了TL組織,也只會是'榮犧牲'的命運。因此,我必須要慎之再慎,爭取走好這一步棋。
我道:“舅舅放心,不久我們肯定能吃下那條大魚,您就買好佐料等着吧。”
由局長冷哼道:“別那麼大的口氣!大魚是很容易咬斷線的,而且也很容易把釣魚的人拉進河裡。”
在我們的比喻當中,我是小魚,TL是大魚。我是他們要釣的魚,他們也同樣是我要釣的魚。我們互爲釣者,又互爲覓食之魚。只不過,我是食爲明,釣爲暗,他們則是釣爲明,食爲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