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咄咄人地道:“但是您說的這些,幾乎是沒有任何說服力。我不相信。”
由局長輕笑了一聲,反問道:“那你怎樣才能相信?是不是要我在你面前發誓?”由局長使出了苦計,一隻手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果真像是在慷慨立誓的樣子。
我搖頭道:“哪敢哪敢!我很想知道,由夢被安排去執行了一個什麼樣的任務?”
由局長道:“無可奉告。像你執行的任務一樣,整個特衛局,只有我一人知道。我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平添一份危險。即使是對你,也不例外。”
我苦笑了一聲,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由局長子突然朝前湊了一下,用膛緊緊地頂在了桌子邊兒上,他着我,像是在醞釀着什麼,脣輕輕地蠕了一下,試探地道:“這樣吧,你現在給我說說,在你的想象中,你覺得由夢現在在幹什麼?會在哪裡?”
由局長把炮彈又推給我了,我倒是很樂意接。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也在等他的這個炮彈。
這也許不是炮彈,是機會。
我略地考慮了一下,結合發生在由夢上的諸多事,將自己猜測的結果告與了由局長:“據種種跡象表明,由夢現在也許正遇到了――遇到了什麼特殊的境況,說淺一點兒,也許是生了什麼病。說深一點兒,在-――在-――”說着說着我突然支吾住了,有一個猜測我一直不敢說出來,但是卻又不得不說出來。因爲種種的跡象,已經預示出了那種苗頭。
倒是由局長見我遲疑,不失時機地追問道:“在什麼?”
我鼓了一下勇氣,口道:“說深一點兒,現在在另一個世界,都不一定。”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到自己的眼眶裡溼潤了起來。這個猜測一直埋藏在我心裡,像一塊吸取了世間所有痛苦的石頭,時時刻刻都在折磨和着我的心靈。但是由夢現在聯繫不上,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如果還在世上,那又怎會沒有半點兒蹤跡?我甚至懷疑,由夢打給我的那個電話,是別人故意而爲之,目的就是給我造'由夢還活着'的假象。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推斷,但是種種的跡象綜合起來一分析,似乎是沒有比這更合理的答案了。
我有些失控地低下頭,卻聽坐在對面的由局長突然間笑了起來:“小趙啊,你整天瞎琢磨什麼?你的意思,是我的兒已經死了,是不是?”
我皺着眉頭盯着由局長,心裡像是翻了五味兒瓶一般,萬千滋味兒。我當然不希這個最壞的猜測,會是事的真相。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更能讓種種疑點自圓其說呢?
由局長的臉仍然是顯得格外淡然,他微微地嘆了一口氣,道:“小趙啊,有些事,聯想的過了火,那會很荒唐!我看過你的思想匯報和工作總結,你很有想象力,而且總喜歡把事往壞想。我跟我兒一個看法,像你這種想象力,如果去當個業餘作家,去創作一些作品,肯定很不錯。”
我有些不悅地提醒由局長:“請您不要岔開話題好嗎?”
由局長笑了一下,道:“年輕人,想象力真富!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你知道一下,你是應該改一改自己那疑神疑鬼的病了。這樣發展下去,是一種病,但不是職業病。”
我總覺得由局長話中有話,而這話中之話,也許只有由局長本人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一瞬間,由局長仿佛變了一個神祕的人,我看不他,他也不可能讓我看。
他與我同飲了一杯,再用筷子夾了一塊麻辣塊,嚼在裡,眼睛卻着火鍋里的熱氣,連聲道:“不錯不錯,大冬天的,吃個熱乎飯,好。”
我真的有些不耐煩了,心想這由局長怎麼會說話只說半截?我知道一般況下,領導都有賣關子的本事,但是像由局長這麼個賣法,實在是讓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