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還叫一點傷嗎?就差沒有骨折了,你全身都是傷藥味!”鐵山重重錘了一下桌子,接道:“我鐵山爛命一條,沒什麼特長,就長得個子大,難道還怕兩個市井無賴嗎?”
“你冷靜一些!”小龍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出了什麼事,你家人怎麼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剛才也說了,我們現在都只剩一條爛命了,再把這條爛命輸掉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知道,你一直很安分,不打架,不惹事,那爲什麼偏偏要去救那個婊子,把自己糟蹋成這樣?”鐵山不解道。
“你不懂……”小龍黯然神傷,“有些事,我不想說……”
“你既然不想說,我也不會問,你做的事總有你的理由……”鐵山當即心領神會,輕輕拍了拍小龍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學校的事,我會幫你擺平的,我就說你扭到了腿,來不了學校,你是高材生,老師一定不會懷疑你的。”
“阿山,謝謝你……”小龍感激道,“啊,還有,爲了不讓小妹擔心,我想在你這裡逗留一段時間,總不能讓她聞到我渾身傷藥味吧?”
“沒問題,今晚就和我睡一起吧!”鐵山一口答應。
“這又不必,等這藥性退了,我擦拭一下身子就回去了。”小龍這樣說。
“你說怎樣就怎樣吧!你做的決定總有你的道理。”鐵山同樣沒有異議。
夜晚,月明風清,大地被鍍上一層灰銀色。月光如水銀般透過樹葉的縫隙,注在小龍安詳的臉上。他此刻正躺在一間樹屋裡,愜意地接受着帶有木葉清香的微風洗禮。這樹屋是童年時和一羣小孩搭建的,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居然也能屹立不倒,雖然有些破損,但至少還能容下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這裡曾載着小龍童年的歡樂和嬉戲,他躺在裡面總覺的自己年輕了許多,他很享受這種感覺,壓力和苦惱此刻都煙消雲散。
驀地,小龍感到一陣急促的喘息聲,這裡四下無人,哪來的喘息聲?很快,他便察覺聲音是從下面傳上來的,於是他本能地透過書屋的縫隙,循聲向下望去。
幽幽月色中,只見一個身穿西裝,頭戴西帽的男子正彎着腰,左手扶住樹幹直喘粗氣。
“你跑啊!爲什麼不跑了?去搬救兵啊!你不是很多貼身保鏢嗎?今天還不是要栽在我手裡?”說話的是一個手持手槍的黑衣男子,正一步一步向樹下的西裝男逼近。
穿西裝的男子緩緩轉過身,用略顯粗啞的聲音道:“今天栽在你手上,算我倒黴,要殺就殺,何必出言相譏?”
“想死還不容易?不過我還是挺佩服你的,你的防線極爲嚴密,我足足籌劃了七七四十九天,也等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抓住今晚這個機會,將你逼上絕路。”
“你是在贊我,還是誇你自己?”西裝男子苦笑着說。
“都不是,這只是在你臨死前的一點小插曲。”黑衣人說,“現在我們來猜個謎題,你的生命剩餘時間和我的視力之間有什麼聯繫呢?”
西裝男沒有作答,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作答,就連頭腦靈活的黎小龍也聽得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