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黃星還是很痛快地答應了單東的安排。
黃星心想,自己上任後這幾天,一直還是碌碌無爲。都說是新上任三把火,有單東頂頭,他一直也沒機會燒起來。付貞馨和單東這一次合謀,恰恰就是自己燒第一火的大好機會。
付貞馨和單東抱着讓黃星出醜看笑話的心態,躲在外面竊笑。黃星沒聽到他們下樓的腳步聲,因此更加確定這是一次赤luo的謀。
他們太低估我黃星了!黃星在心裡暗暗給自己加了把勁兒,當他拿起名單準備點名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在鑫緣公司的地位有多渺小。原本是很整齊的隊伍,變得松松垮垮,幾個經理更是乾脆坐下來起了煙。
顯然是不拿村長當幹部。
黃星很生氣,但又儘量抑住。他很平淡地說了句:幾位經理,帶個好頭吧?
曹黨搭着二郎一揚手,皺眉說:點你的名得了,又不是沒到!
這時候幾個員工也效仿起了他們的經理,乾脆坐了下來。黃星一下子了杆司令。要說那單東,雖然並未得到經理們內心的認可,但是憑藉退役軍的噱頭,他在組織點名和軍訓的時候,沒人敢這麼放肆。單東就像是國,有強大的武力威懾,其他國家再不滿也只能忍於心。自己就像是中國,剛剛立不久一窮二白,隨便一個小國家都敢給你臉看。幾位老資格的經理,這種做法和日本參拜靖國神社有什麼區別?
黃星意識到這第一把火,倘若不狐假虎威的話,很難燒起來。在這種況下,他顯然不能,否則碎骨的只能是自己。
靈機一,黃星心裡有了主意。他乾脆走到門口,將門拉開。
付貞馨和單東正在門板上聽裡面的靜,很明顯,他們在想看黃星如何下不了台。經理們的刁難,也恰恰是這二位想要看到的結果。只是他們沒想到,正竊笑之餘,竟被黃星一把拉開門,讓他們的鬼臉公諸於世。二人趕快收斂住了神,付貞馨抱起胳膊來繃緊臉說:怎麼,單主任不在,就進行不下去了?
單東一揚頭,更是覺得全世界唯我獨尊,這地球離了他沒法轉。
黃星很坦然地一笑,對單東說:單主任,這麼快就回來了?你來的正好,我正想向你匯報個況……黃星扭頭了一眼那幾名搗的經理,他們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滅了煙頭,規規矩矩地站了起來。只不過煙能掐滅,卻掐不滅頭頂上那一片煙霧繚繞。黃星接着說:曹經理,陳經理和周經理,他們煙癮很大啊。
單東臉上漲的通紅,原本想給黃星出個難題讓他下不來台,卻沒想到這傢伙不聲地將難題轉移到了自己上。他當然不甘心讓黃星反將一軍,牽着自己鼻子走,於是故弄玄虛地說:有嗎?我倒是沒聞到什麼煙味兒。黃副主任,讓你點個名,你這麼磨磨磯磯幹什麼?你不會是連點個名都點不了吧,信不信,我隨便出一個員工來,都能把名點好?
他原本是想潛移默化地把軍再將回來,黃星當然不能上套,把話題又迂迴了過去:按照公司規定,點名時經理帶頭不服從管理,帶頭煙,應該怎麼理?單主任有沒有帶罰單過來?
單東見黃星不上套,背着手走到隊伍中央,裝糊塗地問了句:剛才誰煙了?
曹黨狠狠地瞪了黃星一眼,說道:單主任不是一直在門口瞅着嗎,有沒有人煙,還不是你說了算。
他這句話回的真夠高明!很顯然,他這麼一說,已經不單單是沒煙的問題,而是上升到了權威的角度上。黃星本想是藉助單東來給自己燒這一把火,自己坐收漁翁之利。一旦單東按黃星的思路走,那麼他既得罪了幾位經理,又相當於親自爲黃星樹立了威信。但反之,如果單東對幾位經理的違紀行爲視而不見,那就相當於狠狠地打了自己一掌,畢竟二百多名員工親眼見證了這一事實。因此無論單東怎樣置這事,自己都中了黃星的圈套。而曹黨作爲職場老油條,當然能會到單東的左右爲難,於是他又丟出這麼一句話來,暗示單東,如果你替黃星理我們,那就相當於拿自己的領導權威,替他做了嫁。一個正職一個副職,誰說了算,全憑你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