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間接的試探,讓黃星的心,涼了半截。
他拿着電話,愣在原地。仿佛能看到,心的人,正被那狗日的包時傑,牽着手,一副曖昧溫馨的樣子。他甚至懷疑,付潔所說的晚上有安排,也與包時傑有關。
當他想再說話的時候,那邊已經兀自地掛斷了電話。
這掛斷電話的聲音,把黃星嚇了一跳。仿佛是給他們的,敲響了一個大大的警鐘。
坐在辦公桌前,黃星到渾沒有力氣,有一種特殊的抑,襲上盡頭,揮之不去。陶菲輕盈地走近他邊,像是很輕易地看穿了他的心思,關切地問了句:怎麼了黃總,又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
黃星違心地搖了搖頭,端起桌子上的茶水。
陶菲趕快上前搶過茶杯,緊張兮兮地道:不能喝了不能喝了,茶都涼了。
端着茶杯去換新茶,黃星心裡卻猛地咯噔了一下。陶菲這不經意的一句話,卻仿佛讓他陷了無盡的深淵當中。
'茶都涼了!'這句話,不正是對自己的真實寫照嗎?
在與付潔之間的上,黃星覺得自己正如這杯茶,當它熱的時候,散發着妙的清香,一口下去,回味無窮。但如今,這種清香已經不復存在,有的,只是一種冷冰的回味。黃星甚至覺得,包時傑已經了付潔那杯剛剛端上來的熱茶,被付潔捧在手心,不釋手。
陶菲很快端來了熱茶,放在黃星面前,但黃星卻沒有心思去喝。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電腦屏幕,那關機後的黑大屏上,約照出了他憔悴無助的容,叼上一支煙,吸了一口,屏幕上的鏡像,頓時亮堂了一下,他突然覺得,自己那原本還算工整的五,此時竟然顯得如此恐怖與猙獰。
陶菲扯了條凳子坐了下來,嘗試去了解黃星的心事:黃總,有什麼事,能跟我說嗎?
黃星仍舊是搖了搖頭:沒,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一些事。
陶菲雙手扶在辦公桌上,用一雙麗的大眼睛着黃星:是不是……是不是跟付總有關係?
黃星一愣,但並不驚訝。陶菲跟了自己這麼久,像是有了一定的超能力。偶凡自己不開心時,總能敏地判斷出其中的一些真相。
黃星不置是否,習慣地端起茶杯,吹了吹,但仍舊很燙。
陶菲道:這個……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解解悶?晚上,我請客。正好剛發完工資呢!
確切地說,黃星很想借酒澆一下愁。
但是考慮到付潔對自己的排斥,是因爲昨晚醉酒一事,黃星頓時便沒了這種念頭。
黃星對陶菲道:陶祕書,下班了,你回家吧,不用管我。
陶菲皺了一下眉頭:但是你現在這樣,我真的很不放心。我覺得……
黃星打斷的話:我沒事兒。你可以走了。
陶菲支吾了一下,或許是意識到了什麼,輕輕地站起,從旁邊的小桌上拿起手包。
黃星瞄了瞄這悉而麗的影,心中萌生了一種強烈的。這個世界上的人,也只有,如此善解人意,不管自己高興還是不高興,憤怒還是瘋狂,都是這麼堅定不移地跟着自己,認真去完自己所辦的任何事。在自己緒低落時,也總能第一個發現,並無怨無悔地爲自己端茶倒水,做着所有繁雜的事。
陶菲耷拉着腦袋,對黃星說道:那您早點回家,我……我……我先走了。
黃星沖一揚手:走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陶菲有些不忍地走出了辦公室。
黃星頓時,覺得很孤獨。
一個人,端着茶杯,細細地口味着人生的酸甜苦辣,以及的苦辣酸甜。
他突然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懂。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在過道里漸行漸近,在辦公室門口,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