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給我狠狠地打!打死這對不要臉的狗男!”
朱雀國皇都,夜已濃。
河燈映長街,宛若滿天繁星墜落在護城河的潺潺流水中。
忠武將軍府夏家二小姐夏雲荷,帶著十幾名著統一服飾的家丁,將一對男堵在路邊巷口,拳打腳踢,引來不人圍觀。
地上的男人青撕裂,跡斑斑,已經斷氣倒在一邊,口一個巨大的窟窿。
那是剛纔為了保護後子,被夏雲荷一掌生生打穿的!
“夏沉煙,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你早年與家中已婚表哥私通,被趕出夏家,已是恥辱。如今祖母不計前嫌,幫你說,費儘心思找了戶好人家,你卻裹著聘禮,要與這斥革**的登徒子私奔。”
“要不是被我發現得早,你們就逃之夭夭了!改日教祖母如何去麵對那王家人?你這般狼心狗肺,今日我就要打死你,替我夏家清理門戶!”
夏雲荷連聲咒罵,一頂頂大帽子就扣在了捱打的人頭上。
“這就是那個跟自家表哥私通的夏三小姐啊!名聲早就壞了,雀都誰不知道啊?”
“對對,還過貢品,差點被打死呢!現在又學人私奔?嘖嘖!夏家當初就不該留這個禍害,早浸豬籠得了!”
“這種人,活著就是浪費我們朱雀的糧食,汙染我們的空氣,拉低我們的整道德水平!該死!”
圍觀群眾指指點點。
“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要我的命,殺我便是,可江大哥他是無辜的啊!”夏沉煙痛苦地伏在青公子前,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與夏雲荷本是差不多年紀,卻麵容憔悴滄桑,不像個二十出頭的子,臉上還有一塊大大的疤痕,鮮淋漓中,約可見一個“盜”字。
已經失去了邊所有珍惜之人,剩下相依為命的江澄,如今為了保護也摺進去了……
好恨!
“嘔!”
怒急攻心,便生生地吐出一大口來。
“無辜?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呢!你以為,我為什麼偏偏今夜帶人來堵你們,還敢在大街上手?跟榮王殿下作對,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夏雲荷俯湊近夏沉煙,低了聲音,眼裡掠過殺意。
這個小賤人,從前長了一張狐子臉,到招蜂引蝶!如今臉上被烙鐵刻了字,右手也斷了,徹底了廢人,竟然還能吸引男人為這般不顧?
實在可恨!
夏雲荷想得生氣,便揚起馬鞭,狠狠地在夏沉煙上。
皮開綻!
夏沉煙被撂翻在地,渾鮮淋漓,睜大眼睛瞪著眼前人。
“你怎麼會知道……”
夏雲荷怎麼會知道,他們今天是要去揭發榮王的罪證?
看到夏沉煙臉驟變,夏雲荷心頭痛快極了,惻惻說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那個被你當作姐妹的丫頭,一直都是我們的人啊!你這個蠢貨!”
夏沉煙心底一涼。
原來是……
“你邊的人一個個死去,全都是因為你太蠢!無能!”夏雲荷一鞭鞭著夏沉煙,看著後者痛苦掙紮的樣子,興得麵目猙獰。
“去死吧,賤人!你大哥、二哥,還有江家父子,和那些自以為能幫你的蠢貨們,都在地獄裡等著你呢!”
當街行凶本是重罪,但夏沉煙犯過盜罪,充做奴婢,現在又被扣上私奔的罪名,夏雲荷便是打死,也不會擔什麼罪責。
夏沉煙咬牙忍住悶哼,但過度失仍是讓渾冰涼,冷得發抖。
那是從骨髓裡出來的寒意。
一張張逝去的麵孔,浮現在眼前。
“我死得好慘!沉煙,要給我報仇啊!”
“沉煙!給我們報仇!”
報仇……
夏沉煙趴在地上,手攥住了夏雲荷的腳踝,聲聲泣地說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我會殺了你們所有人,殺了你們……報仇……”
夏雲荷踢了夏沉煙好幾腳,都沒能把踢開,子和鞋都被汙弄臟了,氣得一腳踹在夏沉煙的下頜上。
幾顆銀牙破碎。
夏沉煙滾了出去,耳畔的聲音越來越小,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對麵長街鑼鼓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