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被挑釁,跟對待鮑軍醫的態度不同,夏沉煙反而對他微微一笑:“如果我保住了他的命,也保住了他的胳膊,那你是不是要謝我?”
旁邊的龐大將軍角了一下。
這口吻,莫名覺得跟某人很像是怎麼回事?
“如果你真幫阿水保住了胳膊,我秦楓日後任憑你差遣!”那年輕人目灼灼,每個字都含著一言九鼎的重量。
龐千鴻頗有意見地乾咳了一聲。
秦楓的年輕人頓時慫了,但說出去的話沒有收回的道理,於是梗著脖子補充了句:“當然,是在不違背軍令的況下!”
夏沉煙笑了笑,差遣一個小兵,沒什麼興趣,但這個承諾對也沒壞,所以並未拒絕。
算算時辰,差不多了。
“啊!變了變了!”
突然有人喊起來。
那聲音帶著驚喜,又有些不可置信。
眾人循聲看去,見是一名照顧傷員的士兵,他正指著眼前病床上的人。
那傷員是腹部中了一刀,昨夜毒素已經擴散到整個小腹,深黑一片,像是被潑了一的墨。
然而此刻,那些黑的毒素卻變得淺淡了許多。
緊接著,又響起了一道聲音,是另一個照顧傷員的人,同樣欣喜地喊道:“毒素的變淺了,好像在消退!”
其他人聞言,立馬想起來去檢查另外幾人,果不其然,深黑的毒素已經變得很淺,那些黴菌一般的狀線條,也變了……
出現改變後,也就一盞茶的時間不到,傷員上所有的黑毒素都基本消退乾淨。
阿水那條原本纏滿了黑狀黴菌的胳膊也已經恢複如初。
夏沉煙拆開他小臂上的紗布,傷口依然猙獰,但沒有了毒,這也就是一道普通的刀傷,稍微深了一點,倒也不妨事。
“夏天傷口容易發炎化膿,還是得小心護理,換藥、換紗布都勤快一點。軍醫開的調養方子我看過,沒什麼問題,每天照舊便是。”
一邊囑咐,手上也不停,一邊飛快地重新上好藥、包紮好,嫻得讓圍觀的軍醫們都自愧不如。
秦楓在旁邊激得眼圈都紅了。
夏沉煙剛包紮好阿水的傷口,一回頭,就看見個人高馬大的影在邊一矮——
竟是秦楓噗通跪了下來!
“多謝神醫救命之恩!”
連稱呼都不再是什麼“丫頭”“姑娘”,直接改了神醫。
說著還要放低、四肢伏地,行個大拜之禮。
夏沉煙眼疾手快地一撈,拉住了他,正道:“你跟我有過約定,如果我救了你朋友,你今後任憑我差遣……”
“當然!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秦楓以為是怕自己反悔才特意提醒,所以飛快地回答。
夏沉煙勾了勾角,道:“既然咱們的約定已經型,那你現在就沒必要再對我行這樣的大禮。”
“可是……”
“我不喜歡彆人用這樣的方式來謝我。你就算給我磕三個響頭,也沒什麼意義,還不如留著你這份赤誠之心,以後幫我做事的時候賣力一點。”
夏沉煙眨眼睛,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秦楓卻毫不敢怠慢,鄭重地點了點頭:“一定!”
雖然對方是子,但對他來說,這就是君子之約,必當遵守!
夏沉煙眼眸微微一轉,掃了眼其他朝這邊看的人,故意提高了聲調,道:“再說,我也隻是奉命行事。你要真想謝,也該謝攝政王。是王爺他冒著被人誤解、抹黑的風險,堅持要我救人的,否則,以我的脾氣,早就撂挑子不乾了。”
神醫,都是有脾氣的。
這一點似乎是某種奇怪的共識,就好像太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一樣。
夏沉煙一帖解藥就破解了劇毒,救了這麼多條命,在眾人心裡,自然算得上神醫了。
聽到的話,那些人麵尷尬,也若有所思。
因為他們一開始不相信夏沉煙,製造了不麻煩衝突,現在看來,攝政王可是帶了個神醫來幫忙。
他們真的誤解了神醫,也冤枉了攝政王……
“那,下次見到攝政王,屬下一定好……神醫?”秦楓正說著,一抬頭,看見夏沉煙,突然就愣住了。